答案近在眼前,可藍川卻故意不說,趙修緣深呼吸了幾次,才跟了上去。
跟隨藍川再次來到藍殷的院子,藍殷仍舊閉目躺在葡萄架下的睡塌上,未挪動半分,只是臉色更為蒼白。兩人走近時,藍殷才察覺到有人走進了院子。他睜開眼見趙修緣竟又隨藍川前來,神色複雜,剛要起身,卻被藍川遙指一點,制住了行動。藍川看了趙修緣一眼,隨後便大步走向藍殷將他抱起,進入了藍殷屋內。不一會,藍川出來,道:“聖雪公子,剩下的就看你了。”
趙修緣毫無情緒地看了藍川一眼,與其擦身而過。
藍殷房內,藍殷被平放在床榻之上。床幔並未拉下,從趙修緣的方向看去,只是遮擋住了他的臉。
趙修緣並未走近,房內一片死寂。許久,趙修緣才語調平淡地開口到:“我有三個問題,想要你來為我解惑。”
“……趙大哥請問。”藍殷的聲音有些輕。
“第一,是否早在日月谷時,你就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以及我的體質?”
沉默了一會,藍殷才答到:“……是。”
“第二,你與我談生意,甚至不惜支援聖雪宮成立魔盟商行,是否也是為了接近我?”
“……是。”藍殷沒有否認。
“第三,你說與我一見如故,甚至送我諸多好處,是否為的就是今日?”
又是沉默了好一會,藍殷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道:“……是!”
“好、好、好。一見如故?哼。義兄義弟?呵呵。”一連三個好,可見趙修緣心中有多少怒意。被欺騙,被逼迫,怒意在胸口堵著無法發洩。他雖然對待藍殷並不如對待風陌白那般單純、親厚,始終隔著一層利益,但那也是因為原書的影響。因為藍家在原書中是蘇傾顏的助力,而藍殷愛慕的是蘇傾顏。如今他已經試著去信任藍殷,甚至接受他成為朋友。可沒想到原來藍殷與他一樣,也是帶著目的接近於他。可笑他對太過自信,竟以為有混沌珠在無人能發現他體質特意。是他將自己看得太聰明,將別人看得太蠢。
“一切都是有預謀的,都是我安排好的。所以,我不值得你救,你走!”藍殷聲音暗啞,卻語氣堅定。
趙修緣一步一步走近床榻,透過面具看著藍殷,質問到:“走?你的曾祖又怎會讓我輕易走?你繞了這麼大個圈子不就是想讓我救你嗎?所以你明知我迫切需要養魂之物,特意來藍家找你時卻一口回絕。等我準備離開時,又將此訊息透露給你曾祖知曉,讓他出面。藍殷,我本以為你雖為商人,但對我時總會有幾分真。可今日我才發現高估了自己。”
藍殷動了動唇,想說話,卻最終未說出來。
趙修緣自嘲的笑了笑,又道:“也是,真心唯能換真心。你我皆帶著目的接近彼此,又有何真可言。可以說,雖然一直與藍家合作著,可我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著你,提防著藍家,也一直猶豫著一些事,甚至有時候心裡會有一絲絲愧疚冒出來。這種矛盾的心情,你可有?”
藍殷低垂著眼皮,掩住了眼底一閃而逝的難過,預設了。
“我不怪你,也沒資格怪你。我們都是這樣的人,算起來也是扯平了。不過,此時此刻,這種矛盾再不存在了。”趙修緣的眼神更冷了幾分,漸漸俯下身雙手撐在床榻之上道,“雖然我與你曾祖簽下了契約,不能對付藍家,更不能幫助別人對付藍家。但是,藍家今日對我所為,他日我定會十倍百倍的討回。這不是要挾,而是將來必會發生的事實。日後,我們再不是朋友,而是敵人!”他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善人,更是有仇必報。所以,與其日後矛盾不已下不了手,倒不如斬個一乾二淨。
“趙——”知道趙修緣所說並非玩笑,藍殷突然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趙修緣在頸間一點,完全發不出聲音來。於是,他只能望著趙修緣,眼中盡是哀傷。
趙修緣卻是面無表情道:“我現在,不想聽到你說話。還有,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實在不適合你,藍大當家。”手一揮,床幔之上便被割下一道四指寬的布條,覆在了藍殷眼上。
“藍家今日給予的恥辱,我會銘記在心!”冷冰冰的說完這句話,趙修緣扯下了床幔。
藍川宅院偏廳內。藍川從方才起便一直端著茶杯愣神中,連藍嶽走進偏廳都未察覺。
藍嶽剛跨進偏廳,便說到:“大哥,你這是何苦!這麼做,豈不是害了小四。咳咳!”
“你怎麼不在自己院子裡修養,跑我這來了?”藍川回過神,放下茶杯,立即上前扶著藍嶽坐在了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