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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生活在外人眼裡幾乎算得上完美,然而揹著人的時候,曼芝心裡也會隱約悵然,如果讓她自己選,她大約是不會嫁給邵雲這樣的人的。
他們天生不是一路人,只是被命運開了個玩笑,綁到一起,她無法真切的融入他的世界,就如他也無法真正懂得她的心思一樣。
夜深人靜之時,內心常有一股不受控制的虛空和不踏實感襲來,彷彿絕症一般,揮不去,也趕不走。
六十一(往事34)
從會議室裡走出來,邵雲的臉色始終沒有從鐵青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他悶頭回到辦公室,在窗前小立了一會兒,才回到座位上,然後快速撥給秘書,“叫蘇曼芝來我辦公室。”
小秘書聽他口氣強硬,頓時有些惴惴,他從來都是親自打電話給曼芝的,囑她轉傳,還是史無前例的頭一回。
曼芝聽到傳喚,大約猜出了緣由,五個人的會議,竟然沒有一個人投贊成票給邵雲,包括曼芝,可以想見他會怎樣的不痛快。
公是公,私是私,曼芝一向分得清楚,但她同時也很瞭解邵雲的脾氣,雖然近來隱忍了不少,可不見得事事都肯退讓,而剛才邵俊邦決絕的把定論拋下,已然惹怒了他。
曼芝立刻放下手頭的事過來了。
進了門,只見邵雲陰沉著臉埋坐在椅子裡,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衝著曼芝爆發了。
“你究竟是怎麼回事?開決議會,十次有八次都跟我唱反調,今天的這個計劃對我有多重要,你難道不知道?存心讓人看我笑話是不是?”
在進入工作角色後,曼芝並非沒有主見的人,但是此刻見邵雲如此動怒,她反而不再辯駁,只是單純的想安慰他。
然而邵雲完全不理會她的那一套說辭,他辛辛苦苦忙碌了三個月,甚至還遠渡日本做了兩個月的調研,整理了極其詳盡的資料和資料,信心十足的準備藉此施展一下拳腳,卻遲遲等不到上面的答覆,居然在今天的會議上被全面否決了!
“在座的人包括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們是不是真的把我當成了一個一意孤行要去打一場毫無把握的仗的白痴??!”
“當然不是!你怎麼能這麼想呢?剛才二叔在會上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麼?如今的鋼材價格一天一個價,只見往上走,不見回落,井田的條件又過於苛刻,價格也是壓得不能再低。況且,還有偉新和昌盛也在眼饞這單生意,聽二叔說他們都分別跟井田秘密會晤過了,這樣下去,一定會轉入惡性競爭,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何苦淌這個渾水?”
邵雲聽她將會上的道理又重複了一遍,尤其不能忍受她一口一個二叔的口吻,高聲道:“二叔的思維方式未免陳舊了,總是求穩,他不睜眼看看,現在外面的競爭激烈到什麼樣的程度,必須以攻為守,逆流而上才能保得住江山!”
曼芝被他高亢的情緒所感染,幾乎忘了自己來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她侃侃而辨。
“你說得是沒錯,這就是為什麼公司要發展多元化經營了,我們現在的重頭已經在往地產開發一塊上轉。況且,如果明知前面是個暗礁,為什麼還非要撞上去呢?”
邵雲更加咄咄逼人,“你以為地產熱能持續多久?三年?五年?十年?別看現在熱火朝天,可不要忘了,它和股市一樣,是最容易產生泡沫經濟的地方,看看日本就知道了!我們的強項一直在機械加工行業,可是這幾年,明顯在走下坡路,不乘著現在把行業老大的位子奪回來,長此以往,我們會失去賴以固本的基地!我不相信,偉新和昌盛都有能力接的單子,我們邵氏會接不了!”
兩個人各執一理,聲音都在不知不覺中變高。最後邵雲終於受不了了,怒吼道:“蘇曼芝,邵俊邦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你要這樣忠心耿耿的替他辯護?”
爭吵聲嘎然而止,曼芝詫異的望著他忿忿不平的臉,有些失望,原來他始終將自己當成了邵俊邦的傳聲筒。
她放低聲音道:“我沒有替任何人辯護,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邵雲見她神色冷淡下來,心裡異樣的難受,他突然意識到在這個時候讓曼芝進入公司簡直是一個錯誤,他在一瞬間明白了邵俊邦的“良苦用心”,對曼芝許以高位,安置在他的身邊,無非是為了利用她作為對付自己的一枚棋子。
一念及此,他不禁雙掌團握成拳,沉聲說道:“曼芝,你還是不要留在邵氏了,我會幫你在外面找份工作。”
曼芝聽他如此突兀的提議,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