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轉頭,那眼神,冰封千里,他說:“你才是蚱蜢!”說完,甩袖就走了。
楚牧:“……”哦,剛才他好像說了句什麼蚱蜢之類的。
擦!這麼錙銖必較!
楚牧從貴妃榻上一個鯉魚打挺:“不孝子!”
他不解氣,氣得牙癢癢:“白眼貓!”
冷不丁,菁華提醒:“世子爺是藍眼貓。”順道科普了一句妖族的常識,“百靈貓族的眼睛都是藍色的。”
楚牧:“……”
大涼三十年,陽春四月,國師大人下獄,入大理寺天牢。
天牢之外,五步一兵,嚴陣以待,順著一路明火,最裡側牢房中關押的便是國師蕭景姒。
百米之外,便可聞陣陣茶香。
鳳玉卿依著牢門,笑意沛然:“你倒悠閒自在。”
鐵欄之內,女子端坐在小榻上,身上蓋著貂絨的毯子,身側一張矮小的案几,擺放了幾碟精緻的點心,一盞茶,放在小巧的銅爐上,小火溫著。
在大理寺天牢裡煮茶,怕是古往今來也僅蕭景姒一人。
她抬頭,淡淡眸光:“不然?”
鳳玉卿嗪著笑,抱著手點頭:“嗯,也是,你哪次都是這般不動聲色地玩陰的。”
將大涼朝堂攪得翻天覆地的人是她,置身事外坐觀虎鬥的人也是她,鳳玉卿不禁想起了前些日子在市井聽聞的一句話:這國師大人啊,總是端著一身的神仙氣,禍亂江山。
她不置可否:“謬讚了。”
鳳玉卿笑著接了句:“謙虛了。”
“牢門沒鎖。”
自然沒人敢鎖著著國師大人,鳳玉卿大大方方走進去,絲毫不拘泥,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條斯理地蕩了蕩杯中茶水,聞了聞,品了一口:“你這牢裡的茶水,倒是比我晉王府的合口。”
蕭景姒將煮茶的明火捻滅了:“晉王殿下若是喜歡,本國師差人給你府上送些。”
鳳玉卿似笑非笑地瞧著女子淡淡眉眼,笑道:“你這算盤委實打得好,你如今在這悠哉瀟灑,將那勞什子麻煩一股腦拋給了我,光是用茶葉便將我打發了?”
國師大人下獄,這攝政大權便是個香餑餑,因著晉王與國師大人素來走得近,鳳玉卿便無端成了眾矢之的。
這風口浪尖上,站出來之人,毫無疑問,定是那不安分守己之人,蕭景姒這牢獄之災的幕後便也不打自招了,她倒好,來了個將計就計,將這爛攤子直接扔給了他。
“你這才剛下獄,老五便參了本王個助紂為虐的罪名。”鳳玉卿也不惱,好笑地看著蕭景姒。
果然,是鳳知昰。
斂其鋒芒多時,是該坐不住了。
蕭景姒續了一杯茶,不溫不火的口吻:“鳳家有望問鼎帝位的天家王爺左右不過那麼幾位,有人野心勃勃,便勢必會剷除異己,即便我不獨善其身,晉王殿下又怎會安枕無憂。”
誠然,鳳知昰要這攝政大權,鳳玉卿這塊礙腳石自然是得拔除。
他笑問:“你便不怕本王趁勢而上?”半真半假的口吻,帶了幾分玩味,幾分深意。
晉王鳳玉卿,若論才智,在鳳家眾位天家王爺中,當屬佼佼者,母族又是司器營都督府謝家,在朝中一呼百應,他要奪嫡,不無可能。
蕭景姒抬眸,目光淡淡:“有何懼?”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兵來將擋。”
鳳玉卿傾身湊近,目光灼灼:“本王最喜歡的便是你這份不輸男兒半分的氣魄。”
蕭景姒不急不緩地放下茶杯,抬手,劈向鳳玉卿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
他猛地後退,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身子,額前一縷發飄下來。
鳳玉卿不怒反笑,好不風流肆意:“哦,還有身手,本王也甚是喜歡。”
蕭景姒垂目,只道了兩個字:“不送。”
鳳玉卿大笑:“茶葉,本王記下了。”將茶水一口飲盡,轉身出了天牢。
好巧不巧,冤家聚頭。
楚彧正匆匆趕來,見鳳玉卿從天牢裡出來,分分鐘不爽了:“你來做什麼?”
鳳玉卿大大方方說:“見蕭景姒。”
楚彧臉一冷,惡狠狠瞪他,中氣十足地蹦一一句:“不要臉!”
“……”鳳玉卿的臉僵了,皮笑肉不笑,“常山世子,還是莫要失了風度得好。”
楚彧完全不以為然,非常之不屑一顧:“本世子為何要同你這種登徒子講風度。”
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