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所留,並道,只要將兇手的手指與之比對,便可真相大白。
當下國師大人便取了嫌犯竹安的手印,比對一番之後,竟並不相符,國師大人立刻便放了竹安公主。
爾後,國師大人便下了一道口諭,令那日在華陽宮的所有女眷明日赴大理寺仵作院對比手印,一一盤查。
是夜,仵作院外,火盆照明,杏黃的月色被縷縷暗雲遮蔽,院中靜得詭異,以致那院外風吹落葉的墜地聲都清晰可聞。
忽而,明火微閃,只見屋簷上暗影拂過,疾風輕響,那黑影縱身一躍,趁著巡邏交接的空擋便隱入了主院的停屍房。
一排棺材橫放,從頭到尾總共七副,皆未封棺,以白布遮蓋,冷氣森森。
那人黑色夜行衣,面覆黑布,只露出一雙暗影沉沉的眼,身形高大,略微清瘦,是個男兒郎。
他倒不疾不徐,將那一排棺材依次掀開白布看下來,到最後一副時,剛伸出手去,白布才翻起一角,突然嗓音靈清在他耳邊響起,攜冬日的夜風:“你終於來了。”
女子的嗓音,這般不經思考卻如此熟悉的嗓音。
驟然,明火升起,亮如白晝,陣陣腳步聲窸窣,是人馬湧動的聲音。
還是那攜風清冷的嗓音,像從遠處的飄來:“你要找的屍體,在裡面,第三副棺木裡。”
黑衣男子驟然抬眸,隔著幾副棺木,女子從懸掛墜地的白綾後面走來,一身淺緋色的衣裙,在一片素白裡,好似瀲灩一身花色,襯得尤其精緻。
是蕭景姒,她身側,楚彧與她並肩。
“你詐我?”
男子的聲音顯然刻意修飾過,格外低沉沙啞。
她大大方方點頭:“嗯,我詐你。”這屍體身上的指紋即便再清晰,也斷不可能以此比對出真兇,不過是她引蛇出洞的誘餌罷了。蕭景姒抬眸凝視,道,“你是束手就擒,還是垂死掙扎?”
那黑衣的男子卻是十分鎮定自若,轉了轉手中的短刀:“我倒想與你切磋切磋。”
這語調噙了幾分笑意,露出的一雙黑眸微微提高了眼角,頗有幾分玩世不恭的戲謔。
不待蕭景姒出言,楚彧冷哼一聲:“誰要跟你切磋。”說完,將蕭景姒護在後面,二話不說直接下令,“給本世子放箭。”
黑衣男子怒目:“你——”
一言未完,箭就射過來了,從四面八方襲來,密密麻麻,男子連忙避閃,雖身影矯健輕功極好,只是這漫天箭雨他防不勝防,片刻便落了下風,漸進有些吃力,手臂多處都被箭矢劃破,好生狼狽。
蕭景姒抬手,外圍的守軍立刻收弓,嚴陣以待,男子得了喘息時間,吐納氣息調整。
她問:“降不降?”
男子凝眸直視蕭景姒,眼底喜怒不明,只是目光似月色灼灼,竟帶了幾分深意,良久沉默。
不降?
整個大涼都知道,楚彧耐心不好:“點火,放箭!”
點火……
一聲令下,所有守軍燃了箭矢,簇簇火光升騰,拉在箭上,弓滿,一觸即發。
好,算你狠!
男子大喝:“慢!”
楚彧哼了一聲,外圍的守軍這才又熄了火,聽候發落。
男子冷眼睃了楚彧一眼,抬手將面巾取下。
蕭景姒目光淡淡:“果然是你。”
絲毫沒有一分驚訝,倒是對方被驚到了:“你知道是我?”
瀲灩一雙桃花眸,風流倜儻的晉王殿下,此時,夜行衣殘破,幾處傷口還在流血,著實是有些狼狽了。
蕭景姒不置可否。
楚彧的誇讚,適時地響起:“阿嬈,你真聰明。”這一臉崇拜,簡直不能更著迷。
鳳玉卿氣得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火辣辣的眸光盯著楚彧:“你知道是我,還放箭?”他很是火冒三丈,“還點火放箭?”
鳳玉卿敢打賭,楚彧肯定是公報私仇!
楚彧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問蕭景姒:“阿嬈,要不要我把他抓起來,嚴刑逼供。”
嚴刑逼供四個字,楚彧說得很是興起。
鳳玉卿:“……”手指捏得嘎嘣響,不欲與楚彧多說一句,望向蕭景姒,“我母妃說她沒有留下證據,你是如何知曉的?”
蕭景姒微微思考,說:“猜的。”
“……”鳳玉卿啞口無言了。
竹安公主與蕭景姒交好並未秘聞,東宮之人如今盡數沒個好下場,唯鳳觀瀾獨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