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摩挲著楚彧的下巴,她的聲音有些啞,“都不好看了。”
還是那樣傾城的一張臉,帶著病態的蒼白。他沒有束髮,隨意披散著,下巴有些許鬍渣,分明沒有生出白髮,他皺眉時,卻那樣蒼老。
楚彧抓過她的手,輕輕咬了一下:“你再這麼嚇我,我怕不是變老,是被你嚇死。”
蕭景姒蹙眉,捂住他的嘴:“不準說死。”
楚彧笑著點頭,把她抱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似乎怕她不見了似的,他一直不撒手。
“楚彧,孩子,”蕭景姒下意識便去摸肚子,有些慌忙,“孩子怎麼樣了?”
楚彧按住她的手,拍了拍:“孩子很好。”
蕭景姒這才鬆了一口氣,偎在楚彧懷裡沉默了許久,她還是問了那人,竟有些戰戰兢兢:“楚衡他——”
他打斷:“我會厚葬他,會追封他,他的親信我都會善待,他的仇我也會報,能做的我都去做。”楚彧拂了拂她的臉,目光相對,認真而**,“阿嬈,你別胡思亂想,這件事不管是起因還是結局,你都沒有做錯什麼,不要心有不安,更不要自我責怪。”
他知道,他的阿嬈從來都很心善,不像他,殺人如麻。
她嘆了一聲,聲音荒荒涼涼:“我從來不喜歡欠人,可終歸是欠了一筆還不了的債。”
楚衡的死,總歸不會燕過無痕,而蕭景姒的心,是肉做的。怕是日後,楚衡兩個字,她便再難雲淡風輕地一筆帶過,不是撕心裂肺的痛,是似有若無的澀。
“人情的賬本來就算不清,若要究根結底,你也沒有虧欠。”楚彧捧著蕭景姒的臉,用手撫平她眉間的陰鬱,他說,“阿嬈,待你身子好些了,我帶你去給他上一柱香,道完謝,便罷了。”
她紅了紅眼,點頭,說好。
把壓在心裡的石頭,放在那人墳前,留一段不時常想起的記憶,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他哄她睡,她卻怎生都睡不著,問了楚彧好多遍,他可好。
楚彧說,他很好。
她不放心,說要請宋長白來給他問診。
楚彧都依她:“阿嬈,你現在是孕婦,不要操心太多。”
提到孩子,蕭景姒眉頭的陰鬱便散了,握著楚彧的手,放在腹部,又揉了揉,然後開心地問楚彧:“摸到了嗎?我們的孩子。”
看得出來,蕭景姒很喜愛腹中的孩子。
楚彧將手抽出來,悶聲悶氣地說:“阿嬈,我不喜歡他了。”
蕭景姒唇邊的笑,僵了:“為何?”
“還未出生便開始讓你受苦,我不喜歡他了。”他坐起來,盯著蕭景姒平坦的肚子,目光復雜,像數落,又像抱怨,還有些無可奈何,楚彧說,“阿嬈,我不喜歡孩子了,我也不想要貓崽子了,女兒都不要了,我不喜歡你為了孩子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我也一點都不喜歡這世上有一個你愛護他勝過愛惜你自己的人,你不能忘了,沒有誰能比你重要,即便是我自己。”
哦,他不是不喜歡,是遷怒吧。
蕭景姒笑了笑,知道楚彧鬧性子,也不駁他,乖乖點頭:“嗯,我記住了。”
答應得倒好聽,只是他哪裡不知道他的女人重情。
“你每次都這麼答應,若有下一次,還不是總拿自己去冒險。”楚彧想了想,認真嚴肅地說,“不行,以後絕對絕對不能把你放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以後我去哪裡我都要帶著你,就算你不去,我綁也要把你綁去。”
雖這麼說,但是,楚彧哪一次拗得過蕭景姒。
既然說到這個份了,蕭景姒坐起來,看著床榻瞧楚彧:“那你呢?”
楚彧一臉無辜,他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蕭景姒眼底沒了笑意:“你分明答應了我不隨意催動妖法。”
楚彧有理了:“怎是隨意,阿嬈可是我的命,身子再重要,也比不得性命啊。”
“……”
她竟無力反駁。
楚彧怕惹她生氣,又湊過去,討好地蹭著她,抱著她不撒手,然後又有點好奇,趴在榻上盯著蕭景姒的肚子瞧,這麼瘦小,怎麼裝一窩貓崽子?對此,楚彧覺得神奇又難以置信。
她有點擔心,問:“楚彧,你真的不喜歡我們的孩子了?”
楚彧一本正經:“是阿嬈你生的,我還是不會嫌棄的。”他解釋說了,“你這麼愛護的小貓崽子,又是我的種,我還是會好好養的。”
聽起來誠誠懇懇,也認認真真,可蕭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