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間,梳洗妥當後,言語來到了鄭王房門前。
一日之計在於晨,一向注重養生的鄭王殿下,每一日必定抓住清晨這個最佳養生時機,進行舒展筋骨,排除廢氣,四方眺,淨大便等一系列養生活動。
進到鄭王房裡,陪著他聊了一會兒養生的話題,鄭王淨便之前,她以做早飯為由從他房中離去。
至於唐曄,他是一個心思敏銳之人。言語怕自己的言行有任何不得當的地方,會被他看出破綻,因此便沒去見他最後一面。
原本預想的當面告別計劃,幾經思考之後徹底打消,她選擇以書面的形式來與他們道別。
離別信寫好後,她將置放於自己的房間內。不久後他們如果找她,肯定能在她房間最顯眼處發現這些信。
她為他們做了最後一頓早飯,然後向驛卒借來紙墨。寫完給鄭王和唐曄的道別信,再次提筆時,卻不知道該跟陸予騫說些什麼。千言萬語,最後只化為了四個字“謝謝,珍重”。
無法當面說聲珍重的離開,註定是一場懦弱的逃離。
走吧!生活還得繼續,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終將分離。
實際上言語選擇離開,對於她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來說,算是個不小的挑戰,因為她身無分文。
萬般無奈之下她行了一次騙,錢財她是騙不到,她以昱軍的名義從驛站裡拿了不少乾糧。
向驛卒打聽一番驛站四周的道路情況後,她昂首闊步踏上了,前往她夢想國度大沅的道路。
……
陸予騫這廂,當時言語離開他房間後,他把貼身護衛阿笙叫來,問了一下昨天夜裡驛站內的情況。確認一切無恙,他看看外面天色還早,便又睡了過去。
昨夜言語說過,他腿傷好之前都由她來照顧他,因此他以為早晨再次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應該是她。萬萬沒想到還沒等到他睡到自然醒,便被阿笙叫醒,而阿笙告訴他的訊息更是令他怒火中燒。
不久之前,她說他們來日方長,她說她一定報答他的救命之人,她說一定把欠他的銀兩還給他。幾個時辰之前,她說往後一定盡力伺候他,她說直到他腿上痊癒之前;他的吃喝拉撒睡她來伺候。
她說的話他都信了,然而她呢?只兌現了,昨晚她說過的那句話,天亮後真的就離開了。
知道她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情,沒想到原來她對自己什麼情都沒有。
不管是鄭王還是唐曄,她都羅裡吧嗦說了一堆感激涕零的話,也解釋了自己離開的原因。然而留給他的只有毫無意義的四個字,“謝謝,珍重。”
廢話!留了還不如不留,他們之間是說一聲“謝謝”就能抹平的?
第一次知道她要離開時,他感到惋惜,但他願意放她離開。第二次她悄然消失,他生氣不捨,他想過不顧一切找到她。第三次面對她的出走,憤怒之餘,他感到迷茫而無力。
拋開她迷霧般的身份不說,對於這樣一個連真實性別,都不願展露在他面前的女人,他該繼續對她付出感情嗎?
實際上所有的不良情緒中,還有一種感到被耍了的惱怒感,以及矛盾而不甘心的執拗勁頭。
他靜靜地的思量片刻,招阿笙過來交代了幾句話。阿笙收到指示後退出了房間,陸予騫閉目養神,暗自平息心中的不良情緒。
不久後驚天動力的拍門聲,把正在平息怒氣的陸予騫再次點燃。他一股腦坐起來,厲聲怒吼:“敲什麼敲,被砍命根子了!進來!”
來人是他八哥。
兩兄弟甫一見面,他八哥便怒火沖天,劈頭蓋臉的衝著他怒罵,“我知道小語的那套說辭有問題,就算她來路不明,可能有不軌之心,我以為你對她有意思,多少能給她些時間再觀察觀察她。沒想到,老九你這麼狠心,果然是見慣生死的人,絕情寡性!你知不知道她自己一人上路很危險?”
鄭王殿下還要繼續罵下去,結果被陸予騫一聲震耳怒斥喝停。
陸予騫捏捏眉心,語氣乏力地說:“她是自己走的,我沒趕她。她既然敢獨自上路,肯定是有把握的。如果真遇到危險,也是她自找的,與我何干?”
鄭王殿下怒氣衝衝的指著他,把手裡的信紙抖的嘩啦嘩啦響,一臉忿恨地怒聲道:“對,她也說了是自己想要走的。可我不信,一定是你說了什麼,她才想要離開的。如果一早她就打算離開,昨夜何必又回來?”
陸予騫直剌剌的盯著鄭王,凜冽的眼神裡混雜了諸多複雜情緒。他耐著性子一字一頓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