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先前你跟我說過什麼嗎?”
☆、情開
如果言語夠心思靈透,她就該看出陸予騫這是在服軟。其實陸予騫自己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退後這一步,可是他就是不想她那麼負氣離開。
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縈繞在他心疼,她不明白,為什麼她噙滿淚水竟讓他心頭有一絲隱隱的牽痛。如果不是她剛負氣離去的動作很很刺激到了他一下,他都不會察覺那份隱痛,那麼微弱渺小卻又是真實存在。
可是讓一個長期居於高位,又有點倨傲不羈的人,做小低伏狀是件很困難的事。有點像強按牛頭喝水,陸予騫能主動退到這個地步已相當不容易。如果言語看不出他的退讓,那麼她走,他便隨她去了。
言語默默的望著他的右臂左手,那些傷本該出現在她身上的。她抽了抽鼻子說:“記著……”頓了一頓,又語氣艱難地說:“對不起,剛剛是我態度不好。”
他可是一個心胸寬廣,極為大度的男人。雖說她認錯的態度不怎麼誠懇,看在她已主動認錯的份上,他也不會跟她一般見識,同她計較。不過想要好臉色,對不起,沒有。他說:“知道自己脾氣臭,態度不好,就得改。”
她說:“是,我知道了。那您還有什麼事嗎?我有些累,能回去休息麼?”
他說有,然後又拍拍身側的床鋪,“你的腿還疼麼?坐下來,我看看。”
她聞言,錯愕地望著他,直到望的丞王殿下有些羞澀的垂下了眼眸。她的心頭微微的顫抖著,一股抓不住源頭尋不到源尾的情愫,滿滿的堆積在了她的胸腔內。她問:“您叫我進來,是想幫我看腿?”
他抬起眼眸,神色倨傲,又有些彆扭地說:“那你認為呢?難道我很閒,沒事喜歡跟你吵架玩?”
她抿了抿下唇,搖著頭說:“我沒那麼想,我知道您軍務繁忙。”
他第三次拍拍身側的床鋪,催促道:“那還愣著做什麼?過來坐下。”
救命恩人猶如再生父母,他的話要聽從,她乖乖的坐下。然後又聽到他說:“你不把傷處露出來,怎麼幫你擦藥?”
只是擦擦腿而已,言語腦子裡沒想到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只不過她想到了救命恩人為了戰事已夠勞累,她不能連這麼點小事都勞駕他。她說:“您跟我說擦什麼藥,我自己擦就好。”
她這麼一說,陸予騫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之處,不過,如此純碎是被她氣糊塗了導致。
他把一直握在手裡的藥瓶交到她手裡,她微微一笑,“謝謝您,我能拿回去擦嗎?”
她有一雙純淨溫暖如小動物一樣的眼睛,此刻這汪盈盈秋水正眼巴巴地望著他。忽然間,他感覺心坎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不是一個木訥的人,有些感覺他心裡有數,只是自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尋根究源想不出原委,百般思慮找不到理由。於是,他便自我寬慰的認為,都是一些錯覺而已。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有時候有些事,很難樣樣說出因為所以來,僅僅因為不由自主,僅僅因為情不自禁。
他為什麼要在火氣沖天的當口,強壓下怒氣?為什麼要在危急關頭,拿自己的手臂去替她擋刀。因為他喜歡她,他喜歡眼前這個萍水相遇,有著甜暖輕靈笑容的姑娘。
一切變得豁然開朗起來,一抹不易令人察覺的笑意,緩緩的爬上了他的嘴角。他說:“可以。不是說累了麼,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要出軍,你自己多注意,白日裡沒事到鄭王營帳裡去,他那裡安全。”
言語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陸予騫這是怎麼了,怎麼就突然這麼溫柔又體貼了呢?
不管他為何如此,她現在很累,不想琢磨他的心思。她“嗯”了一聲,然後同他告別離開。
她甫一轉出來,恰巧撞破正在探頭探腦往裡瞧的鄭王殿下。乍一碰面,他關切地問:“怎麼樣?沒吵起來吧?”
怎麼回答他呢?為了避免會被鄭王殿下沒頭沒尾的追問。她說:“沒事。我要回營帳休息了,王爺,您回去嗎?”
鄭王殿下往裡側伸了伸脖兒,明明什麼都看不到,也不知道他在探望什麼。只見他猶豫片刻,然後說:“行罷,我看老九也沒什麼事,我也回去休息了。走,咱們一道。”
唐曄出兵未歸,今夜營帳裡只有她一人。回去的路上她想著,要先打水洗漱,然後再往傷處擦藥。
……
即便知道該早些休息,明日還有許多事等著他處理,但情竇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