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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是沒聽進去,還在自顧自發笑呢。容匪一皺眉,油然而生一股厭棄,推開柳卅,邁開了步子。柳卅跟著他,要走到他前面去,容匪一伸手,把他拽回來,罵了句:“看著點路,睜眼瞎!”

從花燈會回了家,容匪還是滿心不痛快,看到飯桌上的殘羹冷炙,大聲把柳卅喊過去,差遣他收拾屋子。柳卅事事都順著他,聽他指揮,老實地整理碗碟,打掃客廳,抹乾淨了桌子後就在廚房裡洗碗。屋裡又恢復了原有的清靜面貌,容匪舒出口氣,斜躺在沙發上,右手摸著左手,閒閒坐著,他還惦記著許半瞎那判詞呢。

一切盡失。

他活到現在,除了這條命,還有什麼能失去的呢?

容匪的眼角掃到柳卅忙碌的身影,此前以為他只有他,卻沒想到他有這麼許多肝膽相照的朋友。勿說柳卅一廂情願地戀慕他了,他何嘗不是一廂情願,自以為是地揣度了他的人生?到頭來,誰之於誰是唯一,他竟看走了眼。

容匪又是陣煩躁,撐著腦袋叫了柳卅一聲,想把他叫過來數落幾句,隨便什麼由頭都好,最好能把他罵跑了,攆走了。

柳卅聽到他的呼喚,從廚房裡探出半個身子,容匪張開了嘴,話未出口,他眉心緊蹙,陡然噴出口黑血,人從沙發上滾到了地上,一蹶不振!

柳卅慌忙衝過去,容匪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道:“快!替我出去看看!正門……正門是不是上來了個刀疤臉的人!”

柳卅奪門而出,開在朝陽街邊的那道樓梯空蕩蕩的,沒見到有人,倒是有灘發紅乏腥的血跡。柳卅追下了樓,在街上張望,也沒有發現任何行跡可疑的路人。他沒再追蹤下去,趕緊返回了屋裡,將容匪從地上扶起,道:“人沒看到,但樓梯上有灘血跡。”

容匪無聲地一指書櫃,有了上次的經驗,柳卅已經知道他要什麼了,忙去給他捲了根菸,點上了遞給他。

容匪這回比殺柯雄的那晚還要緊張,臉色刷白,手抖著抽了好幾口煙,勉強穩定下來後,對柳卅道:“你幫我找個地方,儘快找,小心找,要人跡罕至,但不要在深山老林裡,不能有窗,不要任何東西,只要你每天去看一看我,確保我還有氣。”

柳卅替他擦掉嘴角的血跡,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從前面上來個人?我沒感覺到任何氣息啊!”

容匪道:“還記得我說的那個仇家嗎?”

柳卅頷首,容匪示意他靠近些,他此刻沒法發出太大的聲音,但他要確保柳卅能聽清他說的每一句話。他道:“他從前是我家的僕人,我有一雙父母,一個姐姐,一個哥哥,都與我一樣,有長生不老的體質,這個惡僕覬覦這一點,不知從哪裡聽說了個典故,說吃了我們這類人,也能永葆青春,長生不老,他就動了歪腦筋。”

容匪的額頭抵著柳卅的額頭,把煙送到嘴邊,久久沒有垂下手,平聲說道:“他把他們都殺了……吃了……只有我逃了出來……”

柳卅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攬住了他,屏息傾聽著。

“他追了我許多年,許多城市,我這大半輩子都是在逃亡。我逃到雲城後不知為什麼,他失去了音訊,我也就在此定居了……那街上的樓道口是專門開給他的,灑過我的血……他這人貪婪,這點血他也是不會放過的,必定會從那裡找上來。”

柳卅道:“你說那樓道給你施過法術,原來是真的?“

容匪摸摸他的臉,人有些恍惚,眼神都空了,好像在看很遠的地方,他道:“真的,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他溫柔起來,這份溫柔柳卅卻不要,他鬆開了手,眉毛擰在了一起,站起身說:“你要我替你找一個躲避他的地方?”

容匪道:“這樓道上的法術就不具體和你說了,你只要知道對我來說消耗很大,而他中了這法術,三年之內必定無法行動自如……我則需得調養九百九十九天,所以我要你替我找個地方,是給我修養的地方。我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這裡人氣還是太重,太渾濁了。”容匪咳嗽了幾聲,濃厚的黑煙從他嘴裡飄出,他問柳卅,“這件事你能替我辦好嗎?”

柳卅沒有立即答應他,思索了番,問了許多問題:“那這九百多天裡需要我每天給你點上些煙嗎?你確定他三年內都不能再對你不利?還是我每天把守著,不,你告訴我他長什麼樣子,我替你找出來,只要他人在雲城,我一定能找到!”

容匪道:“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就讓我自己睡著好了。你就算把他找出來又能怎麼辦?他的本領比我還高,你白白去送死,對你我都沒有任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