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嗚嗚~”
在涼軍主力兵圍幽州城的第五天,城牆外終於響起了淒厲的號角聲。
盛夏酷暑、空氣中充斥著燥熱的氣息,讓人渾身難受、提不起精神。
但在號角聲響徹雲霄的一剎那,所有守城軍卒都精神一振,滿城都陷入了躁動。
大批士卒持槍上城、弓弩密佈、引弓待發,全城備戰。
一座龐大的軍陣已然矗立在幽州城外,遮天蔽日的涼字軍旗威勢不凡,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茫茫黑甲更是讓人望而生畏。
攻城步卒涇渭分明地分成一座座小陣,或持盾、或執槍、或佩刀;
陣中夾雜有大量的攻城雲車、雲梯,這些攻城器械都是從琅州雍州一路拉過來的,時至今日都沒真正發揮過威力;
步陣後方乃是弓弩營、投石營,第一波遠攻就將由他們打響,邊軍弓弩之強,想必燕軍早有領教;
除此之外還有大批壓陣騎卒,分列兩側與後軍,為步軍援手,城內燕軍若是敢出城反擊,等待他們的將會是雄甲天下的邊軍鐵騎。
雖說望北營與奔雷營都在外執行軍務,但一萬左騎軍足以成為定海神針,讓燕軍輕易不敢出城。
哪怕涼軍已經圍城多日,但當燕軍親眼見到攻城大陣的時候所有人都嚥了口唾沫。
戰端一開,自己真的能活下來嗎?
生死聽天由命了。
坐鎮幽州城的頭頭腦腦們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了城頭,北燕駐幽州主將毛兒賴花、副將博日格德以及一個鄭雄文,城內荒軍皆歸此人指揮,地位等同於當初的皇甫琰。
“軍威齊整啊,涼軍果然不凡。”
毛兒賴花沒有像其他燕將那樣一上來就對涼軍不屑一顧,而是生出了濃濃的戒備。
他參加過兩年前那場雍州大戰,麾下兵馬幾乎死傷殆盡,好不容易從雍州撿了一條命。
他很明白誰敢輕視今日的涼軍,誰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博日格德下意識地握住了腰間刀柄:
“今日涼軍氣勢洶洶而來,怕是要攻城了。
將軍,要不您先下城,這裡我來指揮?”
“不用,看看情況再說。”
毛兒賴花冷笑一聲:
“都說琅州白衣將軍用兵出神入化,我倒想看看,他怎麼啃下這座幽州城。”
涼軍列陣完畢、號角聲停止,天地在這一刻似乎都安靜了,只剩漫天軍旗飄揚。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一隊快馬從涼軍陣中疾馳而出,飛奔關外。
幾名燕將的眼眶都是一突,領頭那人白袍白甲,除了褚北瞻還有何人?
堂堂涼軍主帥,竟敢逼近城牆,不怕死嗎?
“嘶嘶嘶~”
城頭上響起了一片弓弦拉動的聲音,幾排弓弩手蓄勢待發。
“都放下。”
毛兒賴花揮了揮手:
“想靠弓弩射死他有點痴心妄想了,看看他要做什麼。”
果然,十幾匹戰馬剛剛好停在了燕軍弓弩射程之外,馬背上的涼軍壓根不帶怕的。
“駕!”
褚北瞻多往前走了一步,朗聲高喝:
“毛兒賴花將軍可在城頭?
琅州褚北瞻,請你一敘!”
“我就是!”
毛兒賴花邁前一步:
“久聞褚將軍大名了,今日相見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
褚北瞻笑道:“只不過是來給毛兒將軍以及滿城數萬將士一條活路!”
“有意思。”
毛兒賴花放聲大笑:“你我乃生死之敵,褚將軍也會為我們著想?”
毛兒賴花的笑聲還未落下,跟在褚北瞻身後的騎卒就展開了兩面大旗,一面繡著“薩”字,一面繡著“天狼。”
兩面旗幟雖然不同,但都被血跡染得汙穢不堪。
軍旗出現的一剎那,幽州城頭一片死寂,幾名領軍主將的臉色瞬間陰沉。
他們知道,這分別是天狼關駐軍的軍旗與薩木的將旗。
“想必你們認識這兩面軍旗吧?”
褚北瞻的朗喝聲再度響起:
“我大軍已經攻克天狼關,橫掃幽州全境,連下數十城。
換句話說,如今的幽州城是一座孤城,你們不會有一兵一卒的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