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十幾名虎背熊腰的漢子賣力的揮動鼓槌,低沉厚重的戰鼓聲迴盪在天地之間。
不少當初的楚家老卒都眼眶泛紅、熱血澎湃,這麼多年了,楚家的戰鼓聲終於又降臨在邊關大地。
鼓聲既是涼軍備戰的訊號,也是燕軍進攻的號角,上千精騎躍陣而出,不停的加速。他們並未採取浪潮似的進攻鋒線,而是順著地勢最為平緩的斜坡錐形衝鋒。
駐足馬背的阿拉坦神色輕鬆,他覺得一千精銳足以破開這座拒馬陣。
哦,不對,這座沒有陷坑、沒有鹿角的陣型在他眼裡連拒馬陣都算不上。
“全軍防禦,穩住陣型,不要亂!”
楚九殤怒喝一聲:
“弓弩手準備!”
“嚯!”
“放!”
“嗖嗖嗖!”
楚九殤就猜到這兒會成為燕軍的主攻方向,所以絕大多數的弓弩手都被他集中在了這裡,沒有拒馬鹿角更沒有深挖陷坑,弓弩成了唯一能遲滯燕軍攻勢的武器。
“嗖嗖嗖~”
“噗嗤噗嗤~”
箭雨雖然給燕軍造成了一定的殺傷,但燕軍士氣如虹,頂著箭雨撲面而來。
“殺!”
“迎戰!”
前排的十名精騎驟然夾緊馬腹,狠狠的撞在了一面面巨盾之上。
“砰砰砰!”
“啊啊啊~”
強悍的撞擊力讓不少步卒面色泛白,雙臂震顫,但他們寧可被北燕大馬活活撞死也不願鬆開手中的盾牌。
站在後方的長槍手拼了命的突刺,一杆杆鋒利的槍尖不斷收割著燕騎的性命。
楚九殤更是勇猛無比,一杆長槍在手,毫不猶豫的就遞了出去,僅一槍就將一名燕軍老卒給活生生捅死,鮮血噴了一地。
側面的燕卒眼尖,一眼就瞧出來楚九殤身份不凡,陰笑一聲就揮刀偷襲。
“嗖!”
“噗嗤~”
還不等他手中的彎刀揮出一半,一支利箭就射穿了他的胸口。
轟然墜地的屍體讓楚九殤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箭矢射來的方向,文沐握著一把弓弩得意的揮了揮手。
“德行!”
楚九殤撇了撇嘴:
“看看咱們誰殺敵更多!”
“殺啊!”
源源不斷的撞陣並未讓琅州步卒畏懼半分,瀰漫天地的戰鼓聲給了他們莫大的勇氣,每一人都在奮力向前、一步未退。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啊~”
足足半個時辰的進攻之後,燕騎付出了近半將士的性命,愣是沒在涼軍的陣型中咬開口氣。
損失慘重又精疲力盡,倖存的四百來號燕騎轉身回撤,換一批士卒再進攻。
哪知這些人剛剛掉轉馬頭,琅州衛方陣就陡然往四面八方散去,讓出了七八道小口子。兩百騎遊弩手氣勢洶洶的殺了出來。
“媽的!”
此情此景讓阿拉坦破口大罵:
“涼軍小兒竟敢偷襲,混賬!”
別看遊弩手只有兩百人,可個個是休息了許久的生力軍,比起這些燕兵的體力不知道強了多少、
果然,領軍衝鋒的文沐縱馬疾馳,居高臨下,手中揮刀一揮就順勢割開了一名燕騎的後背:
“噗嗤~”
“啊啊~”
兩百遊弩手就像猛虎下山,一個衝鋒就將燕軍殘部衝了個稀巴爛,斬首過百,傷者無數。步軍守騎軍攻,誰說遊弩手不能打這種硬碰硬的惡戰?
看著屍橫遍野的戰場,阿拉坦面色逐漸變黑:
“到底是楚字軍旗啊,還真有兩把刷子。
傳令各軍,大軍出擊,不得退縮!”
“殺!”
……
兩個多時辰一晃而過,對普通的老百姓而言這麼點時間也就只夠他們下地除除雜草,可對小蒼坡上涼燕雙方上萬將士而言,這是血肉交織的一段時間。
三千琅州衛步卒組成的那座大陣還在,只不過防線已經變得鬆鬆垮垮,大量的盾牌被燕軍活生生踏碎,前排精裝的持盾卒戰死了一大批,剩下的也幾乎是帶傷而戰,滿臉的疲憊、渾身的血跡。
防線之外是橫七豎八、堆積成山的燕軍死屍,大多是被長槍捅殺,連同戰馬一起倒在盾牌之前。
還有許多步卒是與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