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曾凌川那幾個找事的傢伙正垂頭喪氣的站在顧思年的軍帳裡,一個個蔫頭耷腦。
蒙厲的臉上有幾塊明顯的淤青,憋著一肚子火不吭聲。
顧思年已經整整罵了他們半個時辰,唾沫橫飛,褚北瞻就坐在一旁看戲。
“打啊,繼續打啊!你們不是厲害嗎?連新任的雍州衛指揮僉事都敢打。”
顧思年斜靠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說道:
“今天你們幾個就在這打,不得留手,互相打趴下才準回營!”
“大哥!”
秦熙壯著膽子說道:
“遊康帶走了咱們四千兵馬,都是辛辛苦苦半年才練出來的騎兵,好不容易能拉上戰場了,被別人摘了果子。
難不成這口惡氣就這麼嚥下去?
咱不服!”
“你給我閉嘴!”
顧思年大罵道:
“一直以為你性子穩重,沒曾想這次你帶頭鬧事,反了天了!
軍營鬥毆,還都是將軍,傳出去我琅州衛的臉面往哪裡放?營中的兄弟們怎麼看?軍威軍紀何在!
要是被胡瀚蒼抓住小辮子,一道奏摺送往京城,你們都得完蛋!
混賬!”
蒙厲嘟囔道:“不就打個架嗎,有什麼了不得的。”
“你還好意思說?”
顧思年就差抬腿一腳把他踹翻了:
“怎麼,不服氣?來,本將軍站在這讓你打!
打!”
蒙厲徹底耷拉下了腦袋,不敢多說一個字。
好好罵了他們一頓,顧思年臉上的怒火才消散了一些:
“打贏了嗎?”
“當然贏了!”
蒙厲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打架誰能打得過我?他捱了我好幾拳!”
“得了吧。”
秦熙撇了撇嘴:“連著被人撂倒好幾次,也不嫌丟人。
也就是你塊頭大,佔了點上風,不然早就輸了。”
蒙厲一時語塞,遊康雖然塊頭、臂力不如他,可那近身搏鬥的身法相當敏捷,讓蒙厲吃了不少虧。
直到現在他屁股還疼,被摔了好幾次。
“贏了?”
顧思年輕聲道:“待會兒下去領二十軍棍!”
蒙厲目瞪口呆:“打贏了也要挨軍棍?”
“當然。”
顧思年一本正經:“打輸了就滾回琅州!還有你們幾個別笑,一個也跑不了!”
幾個傢伙全都蔫了,老實巴交的點了點頭。
顧思年換成一種極為認真的口吻,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知道兄弟們的心裡都有怨氣,都不甘心,我也是。
但請你們好好想想,遊將軍也是與我們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曾替我擋過刀,想為自己謀一份前程,有錯嗎?
說白了,他不欠我們什麼。
說句心裡話,遊將軍的品行你們清楚,不比屠震、趙澤天那幫人好多了?有他在,雍州衛只會更好,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還有右騎軍四千將士,不管在琅州衛還是雍州衛,我相信他們都會英勇殺敵,痛擊燕賊,他們始終是我們的同袍!”
幾人沉默,臉上那股怒火漸漸平息,甚至還有些羞愧,他們爭得就是一口氣罷了。
顧思年豎起一根手指:
“都給我記住,我們的敵人不是雍州衛屠震,也不是胡瀚蒼、龐鞠政。
北燕,才是我們的生死仇敵!
聽明白了?”
“轟!”
幾人齊齊抱拳:
“明白!”
“呦,挨訓了?”
第五南山剛剛好從軍帳外走進來,還不忘笑了他們兩句,弄得幾人一陣無奈。
秦熙苦笑道:“先生,這時候就別幸災樂禍了吧。”
真不知道這位第五先生的性子為何如此平淡,出了這麼大的事一點都不急。
第五南山也不管眾人那張苦瓜臉,走到顧思年身邊低語了一句:
“有客人到~”
顧思年眉頭一挑:
“是那位?”
“嗯。”
顧思年目光微亮,朝幾個倒黴蛋揮了揮手:
“都走吧,下去領軍棍,一棍都不能少!”
“諾~”
幾人一走,帳內就只剩顧思年、褚北瞻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