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城外躺著些許屍體,猩紅的鮮血傾灑黃沙地,在陽光的映襯下十分刺眼。
馬背上還帶著血跡的無主戰馬孤零零地奔跑著,一聲聲嘶鳴中似乎帶著濃濃的傷感,帶著對主人離去的悲痛。
望北營與藍底銀鹿旗已經進行了整整四輪鑿陣,前兩次沒有任何花哨之處,就是正面對沖,死命向前。
到了第三次鑿陣,望北營率先變陣,兵分兩路,一隊居中衝鋒,吸引燕軍注意力,一隊從側面斜插想要將藍底銀鹿旗攔腰截斷。
但霍林反應極快,分小股兵力正面迎戰,主力迎向側面之敵,完美化解了涼軍攻勢。
到了第四輪鑿陣,藍底銀鹿旗轉守為攻,後軍轉身變前軍,撕咬望北營騎陣,前軍一分為二,包抄兩翼。
望北營豈會中計?直接讓來中路放線,迎向兩側,一番激戰又是不分勝負。
四輪鑿陣,兩軍互有傷亡,攻守轉換行雲流水,讓人大開眼界。
兩軍士卒在鑿陣時那種滔天的殺意讓朔風城上空都被一陣陰雲籠罩,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望北營的強悍是有目共睹的,這些年在北境邊關聲名鵲起。
城頭上的燕軍武將有一個算一個,捫心自問,讓他們用手底下同等兵力與望北營對戰,沒一個敢拍著胸脯說能打贏。
藍底銀鹿旗雖說沒贏,但最起碼勢均力敵,絲毫不弱下風,這般戰績在一眾燕軍中已然算是翹楚。
鐵勒風與巴爾虎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相當於在心裡認可了霍林這個主帥的位置。
當初霍林剛上位的時候兩位將軍並不服氣,他們當上九旗主帥可是一步步摸爬滾打上來的,多少次死裡逃生。
這傢伙憑什麼一步登天?
但現在,損失最為慘重的藍底銀鹿旗卻在幾個月的時間內戰力大增,成長到足以與望北營對拼的地步,足以證明霍林的能力。
要知道三旗全盛之時或許能勉強做到這一步,可現在他們幾乎是被打殘了重建的。
“悍將啊~”
就連申屠景炎都下意識地發出了一陣感嘆,心中更是歡呼雀躍,覺得自己又得一心腹大將。
申屠策微微一笑,附和道:
“確實是悍將,都仰仗皇兄提拔,霍將軍才能大顯神威。”
“殿下,微臣差不多了。”
百里曦輕聲道:
“沒必要與涼軍血拼到底。”
“蒽。”
申屠景炎一抬手:
“收兵吧。”
“叮~”
“叮叮~”
清脆的金鳴瞬間傳遍戰場,迴盪天際。
朔風城外,兩軍遙遙相對,騎軍們都在努力調整呼吸準備下一輪鑿陣,突然的鳴金聲讓霍林臉上的殺氣一收,朗聲怒喝道:
“安將軍,咱們今日就點到為止了,他日再領教望北營戰力。
我替七殿下傳一句話!”
全場寂靜無聲,安建策馬持槍,豎著耳朵,很好奇申屠景炎會說些什麼。
霍林屏氣凝神,高喝一句:
“我大燕,靜候涼軍攻城!”“撤軍!”
一語言罷,燕軍收兵回城,沒有半分留戀,城門緊閉。
而顧思年的嘴角勾了起來:
“先鬥戰將、再鬥騎軍,現在又要比拼攻防了嗎~
看來燕軍為了這一仗是準備萬全啊,絲毫不肯落下風。”
褚北瞻輕聲道:
“燕軍邀戰,咱們也不能不接招啊~否則難免讓他們笑話。”
“呵呵,有何懼哉?”
顧思年平靜的一揮手:
“攻城開始!”
“諾!”
褚北瞻抱拳應喝,握住一面令旗輕輕一舞:
“攻城!”
“咚!”
“咚咚咚!”
雷鳴般的戰鼓聲再次響起,一匹匹戰馬自將臺下疾馳而出,高聲怒喝:
“大將軍令,準備攻城!”
“投石車準備!”
“嚯!”
“弓弩營準備!”
“嚯!”
一塊塊巨石已經放到了投石框中,數以千計的弓弩手也拉滿強弓,對準城頭。
鼓停,陣起。
“預備,放!”
“砰砰砰!”
“嗖嗖嗖!”
在守城燕軍緊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