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桌椅被打得稀巴爛,何詔顫顫巍巍地躺在地上,疼得來回打滾,兩個夥計已經被聞風而至的親兵拖了出去。
想用蒙汗藥迷暈遊康的隨行親兵,簡直是痴心妄想,這些親兵早就得到了命令,不要隨便喝、隨便吃任何東西。
至於他們為何這麼謹慎,那是因為今天下午遊康接到了顧思年派人快馬加鞭送來的親筆信,信中只有八個字:
萬事小心,恐有不測。
一名親兵在遊康耳邊低聲道:
“將軍,在一間屋子裡確實發現了兩位被綁架的女子,其他的幾個夥計想要反抗,都被我們殺了。”
“嗯,知道了。”
遊康四平八穩地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看向何詔問道:
“說說吧,為何要對我下套?
你我之間應該是第一次見面,無冤無仇。
你這麼做肯定有幕後主使吧?”
何詔沒有回答問題,而是極為不甘心地反問道:
“你是怎麼察覺到我有問題的?我自信做得天衣無縫,毫無破綻!”
“行吧,那我就好好說道說道讓你死心。”
遊康很有耐心地解釋起來:
“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實則在我看來破綻百出。
首先就是你店裡的客人太少了,誠然你們給我的解釋有道理,天氣有點涼,行商還不多。
但我今天中午恰好看到一支好幾十人的商隊過去了,走的是同一條路,只能在你店裡歇腳。我到了之後店裡卻看不見人,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你們沒讓人家住。
有生意上門卻不做的可能也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們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方便被其他人看到。
其次,你們的口音雖然乍一聽很像涼州人,但還是僵硬了些,很不自然。
別忘了,我雖是琅州人,但涼州的口音我可聽得太多了。
最後,你們店裡明明沒什麼生意卻跟我說三樓的房間只剩一間,其他人只能住在二樓,故意將我和手下的親兵分開,豈不是別有用心?
綜上幾點,要是我遊康還不起疑心,那我早就死在戰場上了。”
遊康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譏諷,這些雕蟲小技還想瞞過他?
“佩服,不愧是遊將軍,心思果然細膩。”
何詔像霜打了的茄子沒了精氣神,原來自己的方案竟然有如此多的漏洞。
“你問我的,我都告訴你了。”
遊康語氣沉穩,目光微凝:
“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你好好講講設的這個局了?”
“遊將軍假裝昏迷,應該都聽到了才對。”
“我還想聽你完整地複述一遍。”
“唉~”
何詔長嘆了口氣,緩緩道來:
“我們從附近的村子裡綁來了兩名良家女子,待你被蒙汗藥暈翻之後我們就會把她倆放在你床上,再活生生掐死。
明天一早,官府捕快和附近尋找閨女的百姓會同時到場,他們見到的場面就是堂堂北涼道副鎮撫使酗酒鬧事、姦淫民女、並將其虐待致死。
想象一下,兩位衣不蔽體的良家女子死在遊將軍您的身邊,外面的風言風語的傳得多快?”
“好陰狠的手段,好歹毒的心機啊。”
遊康臉色冰冷:
“若是官府與老百姓同時到場,我遊康就算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遊康只覺得遍體生寒,這一計若成,他半輩子的名聲就蕩然無存,哪怕官府能查明實情都無人會信。
“呵呵,將軍知道就好。”
何詔無奈地搖了搖頭:
“可惜啊,這麼好的計劃都被將軍識破了,將軍的心智果然遠超常人。”
“我有個疑問。”
遊康很是隨意地問道:
“你們不是涼州本地人,但這間客棧看起來開的時間不短了,你們是將這間客棧原來的掌櫃與夥計都殺了嗎?”
“那倒不是,若真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官府早就找上門來了。”
何詔無所謂地回答著:
“這間客棧是我們去年從一個掌櫃的手裡盤下來的,幾個月來咱們是正兒八經的在這做生意。”
“去年?”
遊康的神情瞬間變得疑惑起來:
“你們竟然去年就在這藏著了,那說明你們一開始根本不是衝著我來的。
你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