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中軍
遊康一行人還被關押在營地一角的囚牢中,說是牢房,也只不過是用一大片柵欄圈起來的空地,四周派些燕軍巡視。
反正上百號人全被帶上了手鍊腳鏈,難以自由行動,誰也不用擔心他們跑了。
幾天前,駐紮在這裡的燕軍大舉出動,至今未歸,整片營地都顯得空蕩了許多,漆黑一片。
留守的燕軍只剩下四五千人,由新上位的武將圖珂領兵。
上百號涼軍三三兩兩的坐在沙地中,任由寒風拍打著他們的臉頰,給人的感覺就是毫無精氣神。
也正是這種頹廢讓四周的燕軍放鬆了警惕。
遊康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瞟向西面的一頂軍帳,帳中的燈火在夜色中極為顯眼。
那個位置就應該是關押塵風的地方。
深更半夜,大部分的燕軍都睡了,值守在囚牢周圍的七八名燕軍倒是精神得很,來回巡視。
因為百里曦在出發之前特地叮囑過圖珂,一定要看好塵風、遊康一行人。
萬一涼軍在函荊關一線耍詐,圖珂的任務就是一刀剁了塵風,將首級送給涼國皇帝。
“看什麼看,你們這群傢伙還不睡!害的老子也跟著受累!
媽的!”
“告訴你們,大爺我今天心情不好,絕對不要激怒我!”
燕軍時不時就會拍打柵欄,凶神惡煞地嚇唬這些右騎軍卒,反正在他們眼裡這群人就是囚犯,與戰俘無異。
也不怪他們生氣,大冷天的在戶外巡查真不是個好差事。
遊康看了一眼天色,扭頭看向邊上的小六子,呢喃了一句:
“時辰差不多了~”
小六子心領神會,裝模作樣地低下頭,摸了摸頭髮,等他再度坐直身子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根細小的鐵絲。
只見他將鐵絲插進鐐銬的洞眼,輕輕左右一撥,便有一陣極其輕微的聲音響起:
“嘎達~”
一直禁錮著雙手雙腳的鐐銬一鬆,銅鎖就這麼被小六子輕輕鬆鬆地給開啟了。
別忘了,小六子可是鳳川縣出了名的金手指,偷個東西開個鎖那還不是家常便飯。
遊康的目光往四周一掃,其餘那些涼軍便小心翼翼地挪動著屁股,一個接一個地挨近小六子。
只片刻的功夫,連遊康在內的十幾人全都感覺手腕一鬆。
那些鐐銬看似還鎖在他們的手腕、腳踝處,實則已經成了擺設。
做完這一切,小六子才隱晦地朝遊康點了點頭。
遊康嘴角一翹,下一刻就眼眸一閉,一頭栽倒在地。
小六子滿臉做驚恐狀,趕忙吆喝起那些燕軍:
“軍爺,軍爺!趕緊來看看,咱們將軍暈倒了!”
“將軍,您沒事吧!”
“醒醒啊將軍!”
囚牢中的異樣很快引起了燕軍的注意,七八人呼啦一下全湧了進來,擠在遊康的身邊。
“讓開讓開,別他媽都擠在這!”
燕卒不耐煩地擠進人群,打眼一瞧,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
遊康翻著白眼躺倒在地,渾身上下不停地抽搐,好像已經聽不見周圍的動靜。
“見鬼了,莫不是中風?或者癲癇?”
裝模作樣帶著鐐銬的小六子一臉憂心忡忡,哀求道:
“這位兄弟,趕緊請個軍醫給咱將軍看看,別是什麼惡疾!”
“是啊,還是請個先生來看看吧。”
“你說什麼?軍醫?”
燕卒瞪大著雙眼,差點沒被氣笑:
“我呸!
他是什麼人,也配請軍醫過來?咱們都沒資格請軍醫。”
“兄弟,兄弟你行行好,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是啊,求求你們,救救咱將軍!”
“以後若是有機會,咱們一定好好報復一下那幾個攤位。”
哀求聲四起,守在柵欄外的燕軍全湊過來了,上百號涼軍就這麼把他們給圍在了人群中。
這些燕軍也沒察覺到異樣,就是嘴裡罵罵咧咧:
“媽的,你們真不讓人省心。”
“滾開,讓老子瞧瞧到底怎麼回事!”
一名燕卒凶神惡煞地蹲下身子,一把將半趴著的遊康給翻了過來。
正面燕卒的遊康冷著臉、也不抽搐了、也不顫抖了,只有一臉的殺氣。
四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