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坐倒在地上。
蔡興海不顧腳疼,幾步上前,扶起劉昆升,低聲道:“進去說話。”
劉昆升連連點頭,請三名“太監”進屋,對護送計程車兵嚴厲地說:“留在這裡,誰也不準走。”
眾人聽令,卻免不了切切私語,最後一致得出結論:無人居住的東宮又鬧鬼了。
值宿的房間裡還有幾個人,都被劉昆升攆出去,然後轉身仔細觀瞧,片刻後心中再無懷疑,跪下磕頭,“卑職劉昆升叩見陛下。”
屋子裡很簡陋,只有一張床和幾隻凳子,桌上點著油燈,韓孺子沒有坐,雙手抱著太祖寶劍,對劉昆升說:“朕要出宮,你能幫忙嗎?”
劉昆升抬起頭,“這個……陛下出宮可是大事,卑職、卑職做不得主……”
“難道皇帝不能做主嗎?”韓孺子心中著急,臉上卻不顯露,“俊陽侯謀反,他的聖旨是假的,根本沒資格擔任中郎將。”
劉昆升早有預感,聽到皇帝親口說出事實,還是大吃一驚,尋思一會,問道:“陛下出宮是要見誰嗎?”
“朕要見外面的大臣。”韓孺子想找的是宰相殷無害,但是沒有說出來。
“宮中發生意外了?”
“太后被奸賊劫持,朕要彙叢集臣前去營救。”韓孺子知道許多大臣忠於太后。
劉昆升將心一橫,說:“既然如此,不用去找外面的大臣,陛下既已出宮,可以親自免除俊陽侯花繽的官職,陛下一呼,內外宿衛誰敢不從命?”
韓孺子覺得這也是一個辦法,正在考慮,外面有士兵高聲通報:“花將軍到!”
第六十一章 俊侯
俊陽侯花繽說到就到,屋子裡的人都是一驚,蔡興海和張有才守在皇帝身前,宮門郎劉昆升握住刀柄,稍一猶豫,轉身面朝門口,與兩名太監並肩而站。
韓孺子在這一天裡遭遇了太多的危險,面對意外,他已經沒辦法再遵守任何人的建議行事,信任與懷疑、自私與無私……這都是遙遠的紙上談兵,他必須在極短的時間裡做出判斷,並且當機立斷。
韓孺子向前一步,拍拍宮門郎的肩膀,示意對方轉身,然後將太祖寶劍塞到他手中,說:“花繽已有準備,奪權之計不可行。劉昆升,朕命你即刻出宮,將太祖留下的寶劍交給識劍的大臣,命他們進宮誅滅逆賊……”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來的人似乎不少,韓孺子再不猶豫,猛地一推劉昆升,大叫道:“大膽,你敢弒君?救駕,快來人救駕!”
劉昆升接劍時就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被皇帝一推,更是糊塗了,向後退了兩步。
張有才雖然聰明,這時卻不明所以,蔡興海反應快,舉起短刀,用刀背砍向劉昆升,“混賬東西,你連陛下也認不出來嗎?居然敢說他是假的!”
劉昆升終於醒悟,將寶劍豎著插入腰帶裡,算是稍稍隱藏一下,然後拔出刀,厲聲道:“大楚皇帝安穩住在內宮裡,你們三個太監竟敢冒充天子,真是膽大包天,來人,快來人啊!”
門開了,劉昆升跌跌撞撞地往後退,雙手亂舞,手裡的刀像風車一樣旋轉。
“嘿,小心點!”有人喝道,接住劉昆升,將他推到一邊去。
劉昆升借勢摔倒,將寶劍壓在身下。
十名宿衛進屋,個個刀劍出鞘,最後一個進來的正是俊陽侯花繽。
韓孺子曾在勤政殿的寶座上特意觀察過俊陽侯,認得那張美髯垂胸的面孔,盯著他,伸開雙臂將蔡興海和張有才攔在身後。
花繽身軀偉岸,在一群宿衛將士當中也顯得頗為高大,與皇帝對視片刻,冷冷地說:“這不是皇帝,將他們都帶走。”
將士聽命,慢慢走向被困的三人。
蔡興海握刀躍躍欲試,韓孺子卻示意他放下刀,向花繽道:“外戚難長久,花家是個例外,花侯何必以身犯險?”
“別讓我堵住你的嘴。”花繽的聲音更加冰冷。
韓孺子嘆息一聲,對蔡興海說:“算了。”
蔡興海猶豫了一會才將短刀扔在地上。
宿衛將士上前,刀劍指向三人,只需一聲令下,登基才幾個月的皇帝就要死在這裡。
花繽道:“這三人是宮裡的太監,先關進值宿房,明早送回宮裡,由執事者處置。”
花繽扭頭看向倒地的宮門郎劉昆升。
“花將軍,是我抓住……這三個人的……哎呦。”劉昆升假裝受傷。
花繽剛上任半天,還沒有完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