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它輕薄的面紗,還是昏黃的燭光投影灼灼跳動,朦朧中也看得不太真切。
我凝起神,細細一瞧,鏡中的自己竟與平日裡有些異樣。
只見有些發青的下唇上多了一點黑色。
剛開始我還抱著僥倖的心裡,覺得大概是粒沾了口水的芝麻粘在嘴上。可是我用手去試著擦了擦,可是它依舊長在最上面刺著我的眼。
這一點的像水墨暈開的黑色也只能說明,它確實是一顆黑痣來著。
令我奇怪的是,早上起來照鏡子的時候,都還沒有發現黑痣的存在,這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多了這麼個小東西。
這黑痣不偏不倚地正好長在嘴唇的右下角,用舌尖舔去,有些微微凸起。
若是平時,別說一顆黑痣,就是自己頭上突然冒出兩個犄角出來,我也不覺得有啥奇怪的。
可偏偏這個時候,在師父說了那麼句“時間不夠了”之後,我便發現了自己身上這點細微的異樣。
雖然這點黑痣,不過是我身上眾多黑痣中的一顆,長在嘴上也顯得有些格調。
可是,正是它的格調,讓我現在多慮起來,正如師傅那句話,可不就是說與我聽的!
想到這,我的心不由“咯噔”幾下,來了一個八級強震。
怪不得我曾問起師傅大人,自己究竟是害了什麼病,天天吃那麼多道湯藥。
師傅只是淡漠地回道:“病了便是病了,大亦是小,小亦大同,不足掛齒,且多吃些湯藥吧!”
瞧他這話說的模稜兩可的,當時我就該覺悟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那隻老狐狸也真是不夠意思,我都是將死之人了,何必讓我去學那勞什子的這個經那個經的。
這人要倒黴的時候,就是和大羅神仙潛規則都無法翻身。
我紅老九倒黴遇上穿越這麼狗血的事情也就不提了,可是來這快一年光景,沒有幾天是不喝藥的。喝藥的艱難歲月中,搜刮了我不少油水,日復一日的,我都快瘦成幹狼了。
然而,沒有最不幸,只有更不幸。
更不幸的是,我究竟是怎麼得的病?
從四天四夜的夢魘中醒來,就被一群人告之“你病了”。
難不成這病是在夢中得?
這時,我倒是不得不懷疑古滎村前前後後的來龍去脈了。
人的恐懼其實大部分是來自外界的干擾,在本身得知自己得病,卻無法清除的情況下,又偏偏無緣無故地出來這麼一顆格調位置的黑痣,無疑在潛意識裡讓人苦惱。
而胡思亂想的直接下場就是一夜輾轉失眠。
直到日月交替,天快亮了的時候,我才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這一夜,無數個問題困擾著我,像是流星錘一下又一下地擊打在自己的心房上。
讓我不堪重負,也睡的不安穩。
當我睡到自然醒,頂著蓬亂的頭髮坐在銅鏡前一瞥,又是嚇了一跳。
我的姥兒,這黑眼圈能和國寶媲美了。
正尋思著找點什麼粉之類的東西做點補救,就聽見走廊上傳來敲門聲,“九兒姑娘,爺請你去璞言亭。”
“好。我這就來。”
我盯著銅鏡裡那張憔悴的臉開始尋思,這大早上連早飯都沒開始呢,就召喚我去後院,難道是來個翹辮子時間倒計時。
師傅一定會面無表情的看著我說,“徒兒,你還有十天的好活頭。”
忽然被腦袋裡幻想的畫面唬住,我抱起胳膊打了個寒噤。
年紀輕輕就要翹辮子,是在太沒天理了。
我這麼想的時候,底氣都十分不足,邊想著邊拿起梳子開始順頭髮。
梳到髮梢的打結處用力一扯,手中的動作在鏡中突然一滯。
它不見了。
我是說,剛剛梳頭髮的時候,我在鏡子裡從眉梢打量到下巴,卻發現昨晚上看到嘴角上的那顆黑痣一夜之間又不見了。
這裡不是夢魘山,所以不會有幻覺。
我記得清清楚楚,那顆黑痣就在長在嘴唇的右下角,用舌頭輕舔有些凸起,看起來活像是水墨暈開的色澤。
可是,我把嘴皮子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翻了個好幾翻,除了嘴角邊上那兩顆伴著我十幾年的貪吃痣以外。
根本就沒有昨夜的那一顆。
我自問,昨兒個雖然有上好的桃花釀擺在眼前,可確實一口也沒到我嘴裡。
莫不是佟掌櫃的小酒只是聞上一聞便能燻醉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