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在諸多的殺戮中,這個並不如何熱衷與殺戮的女子已經習慣了你死我活的規律——這裡說的,可真的是你死,而我活,的規律。
所以她只是伸出手,試圖拽住那個披頭散髮的傢伙。
可是!
就在她伸出手,並且即將觸碰到那個人的時候!
那些一直執著著朝著那人撲過去的赤色眼睛的人群裡,忽然有一群人那赤色的瞳孔裡閃爍了零星的一丁點兒光,繼而便無聲無息的朝著自己頭頂上的那個人撲了過去!
巫瀛一直在等,她知道自己出手的剎那肯定會有阻礙,所以在那些人撲向自己的瞬間她整個人已經向後退出了好長一段距離。
而那些人,似乎滿足於她如此的距離,便一個個又停止,繼而再一次朝著那個男人撲了過去。
巫瀛知道這事有點棘手了。
無論是誰,那人顯然是不希望自己靠近的,更莫說救人了,他甚至清楚如果自己救不下的話那人已經不可能支撐的更久,所以一直沒有停止過進攻!
看著入口處洶湧著擠來擠去的人潮,巫瀛又幾次跳躍的來到了一間屋子的屋簷下,伸手攀住了屋簷,可是她並不是因為受到攻擊而被迫走遠的。
在屋簷下的女子,視線在人群裡穿梭,不久,她的視線便停住在了一個勁裝打扮的女子身上,那女子此刻也是一副赤目呆滯的模樣,可是巫瀛卻偏偏在如此多的人當中看到了她,因為這女子有個實在是太奇異的位置——
她有一條腰帶。
她的腰帶看起來似乎很尋常,可是就是在這種尋常裡面,那個不尋常,透露了出來:那似乎不知道纏了多少層的腰帶,居然呈現出了衣裳底下的顏色——顯然是透明的!
巫瀛的腦海裡,不自覺的浮現出兩個字:無紗。
也不知道這倆字是從何而來,她卻似乎隱隱約約的覺得這腰帶可以拆卸,繼而變成非常長,且堅硬堪比世上最硬的東西,還具有韌性。
真是巧了!
鬆開手中的屋簷,女子的身影猶若驚鴻一般在黑壓壓的一片人群上空掠過,那人群卻並沒有產生任何的反應,更不會有人之大有一個女子少了一條腰帶。
巫瀛看著手中的透明腰帶,下意識的抖了抖,不過瞬間,那原本只有女子纖細腰身長短的布料一霎時便在她手中蓬鬆起來,變成了老大一團!
果然沒錯!
女子驚喜的拿起一段,雙手一拉,那透明的紗布被她繃得筆直,卻一直保持著那筆直的模樣,無論她使出多大的力氣,絲毫都沒有即將被拉斷的跡象。
於是她果斷的尋到紗的一端,將之纏繞在自己的手臂之上,繼而凝神靜氣。
片刻,那透明的薄沙在空氣中緩慢的漂浮起來,猶若蹣跚學步的嬰孩,跌跌撞撞東倒西歪。
又片刻,那蹣跚的薄沙陡然之間變得不安起來,不斷的進行著細微的晃動,搖搖擺擺,卻猛的變成一條好幾丈長的直線!
巫瀛的身形,卻在這同一時間乾脆的一竄上到屋頂之上,站在最高的位置俯視著人群中心的那個人。
此刻的男子,已然失去了再還手的力氣,赤/裸的身體被無數雙充斥了鮮血的手混亂的撫摸著,無數張散發出血腥惡臭的嘴,一面啃咬吮/吸,一面留下更加鮮紅的印記,更有甚者,無數雙無法近距離恣意的手,拽住了自己唯一能夠拽住的部分,死命的朝著自己的方向拉著
那人,就像是一個即將支離破碎的人偶,被無數的提線拖拽著,朝著四面八方
胸口猛然一陣絞痛,巫瀛立在屋頂的腳步顫了一下,她說不出這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只是——
那在半空中虛浮的透明薄沙,猛然之間就像是一條伸長了的手臂一樣筆直的朝著人群的中心而去!
【088】 飄渺生路
唐勢看到那條薄沙的時候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東西像蛇一般扭動著身體,像箭一般射入人群,然後再像一雙最靈巧而強大的手,精準而不用質疑的穿越過諸多帶血的手,將中間那已然失去了呼吸的人‘唰’的一聲,抽拽到了天空之中。
男子的黑髮在天空裡飛舞,赤/裸的身體散出了完整的形狀,有些還滴著血的地方就像是破爛落到布偶,露出裡面扯出來的棉絮,悽慘無比。
失去了束縛的軀體在空中轉了幾圈,就像是一隻終於突破了重圍的鳥兒一般,自由。
那緊合起的雙眼的主人,終於在如此的時候張開了眼與唐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