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地斬飛那人頭顱。
他再回頭往巨石底下看一眼,搖了搖頭,推劍回鞘,俯身撿了幾塊石頭將堵在溪口的五匹馬趕得回頭,自己卻繼續向溪谷深處。他的那匹棗紅馬,確然就在前方。他似乎沒注意到這幾人中少了兩人,仍然前去做自己的事,並不害怕洩露了秘密。
part49 江中傾杯
南宮琛換上新裁的衣衫,有些呆愣地由著戚雪棠拉著自己袖子左看右看,嘖嘖讚歎。
這位金陵戚家的少爺雖說是武林人士,不過大約是家中事業的影響,他整個人的重心好像完全放在家裡經營的那些商鋪店面上,比如這次,竟是親自出門來挑選貨物,裝滿了好大一艘貨船。
那日南宮琛渾渾噩噩地從家中出來,碰上他時其實頗有些落魄之態。他瞧著有些看不過眼,便現拿了自家採購的布匹綢緞,拿給帶出來的丫鬟,專為南宮琛量身縫製。南宮琛這幾天隨著他坐了一日的馬車,又轉水路乘船,竟沒有受一點的委屈,那天在南宮瑋暴虐行為下傷到的下體亦好了許多。這天船靠岸邊,戚雪棠拿著新縫的衣衫興沖沖地要他換上,他沒帶換洗的衣服,自不好拒絕這等好意。只是他解了一半衣服,忽然發現戚雪棠還在旁邊看著,眼中雖滿是欣賞之色,他卻實在不願在這位戚少爺面前裸裎了軀體,只好婉言請他迴避。
戚雪棠瞧著他的眼色當時便有些玩味,口中卻笑道:“二世兄真真是溫良如玉的性子,本來大夥兒都是糙老爺們的,瞧著也不打緊,不知怎麼回事,瞧你倒像是瞧了個黃花大閨女一樣,唐突得很。”
南宮琛面色頓時一紅,沒有說話,神色卻十分的堅持。戚雪棠見自己不出去,他是絕不會換衣的,只得摸著鼻子悻悻然出了艙房。南宮琛這才寬衣解帶,貼身的裡衣被他拿去擦拭那不堪的痕跡,丟在了書桌櫃子中,那戚雪棠準備的兩套衣服卻都是從裡到外一應俱全,心思倒是周到體貼得很。
過了這兩天,他身上其實也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了,那後頭的腫痛也已消除,其實就是不消,尋常怎會有人注意到他那裡的不妥。只是他雖然離了襄陵,心裡又打定主意不會再與大哥見面,那身體卻好像是給大哥情熱時對自己說的話給禁錮了,當真是除了南宮瑋,不想被其他的人看見乃至觸碰。
就是現在換這新衣服,如若不是為著儀表整潔之故,他也不太想接受戚雪棠的這些贈予。但戚雪棠對他這麼熱心,他受了人的好意,若是反對人多方嫌厭,那可就不知好歹得緊了。他從那天過後,就是沐浴之時也不怎麼敢多看自己的軀體,一看之下就會想起大哥曾在這副軀體上摩挲覆壓,情不自禁產生那種奇異的渴望。而他本來對那種事充滿了悔恨愧疚之感,自己一再浮想聯翩,只讓他更加厭憎自己,連帶的對自己的身體也討厭起來,早晨醒來時甚至恨不得在那勃發的慾望之上狠狠掐擰,要它不再那般飢渴。
他快手快腳地將戚雪棠送來的衣服穿上,裡衣短褲料子都極柔軟舒適,只是外衣色澤略有些豔麗,又是上好的綢緞,舉手投足之間竟是流光溢彩般的華麗,卻與他的性子有些不合。
他穿好衣服,自己看著那過於耀眼的模樣,實在不想穿著它走出去。戚雪棠在外頭等了一會兒,便即敲一敲門,不等他回應跟著就推門進來,然後兩眼發著光地大步跨到他旁邊,開始繞著他轉來轉去,稱讚不休。
南宮琛本來想著人家一番好意,怎麼也該表示感激。然而此刻被他這樣吹捧,他面色不由一紅再紅,自覺很有些不適合這身衣服,乾脆閉口不言,變得呆若木雞了。
那戚雪棠欣賞夠了,便硬要拉著他走到外頭甲板上來,叫隨行的僕人搬了軟墊小几,又上了美酒小菜,邀他坐在船頭小酌幾杯,順便看看這江上水光山色,好排遣他眉宇間那縈繞不去的輕愁。
南宮琛素性恬淡,又嚴格自律,在家中甚少飲酒,推卻不掉他的美意,亦只好淺飲幾杯,臉上那紅暈更是消不下去,勻在那象牙般細膩柔和的面頰肌膚之中,粉撲撲嬌嫩嫩得叫戚雪棠差點看得呆了。
只是戚雪棠盯著南宮琛,南宮琛卻只默然望著茫茫的江水。
距離襄陵已遠,距離金陵漸近。
大哥離自己,真的是越來越遠了。去金陵只是他那時急於逃離的一個權宜之計,他打擾戚雪棠這些天,自己始終鬱鬱寡歡的,甚覺對不起戚雪棠的一番熱情。只是他心中始終想著念著那個永遠不想再見的人,想到他會不會發現自己的消失;發現了會不會生氣,又或者只是冷笑一聲,便棄之不顧?想到他生氣也好,不作理會也好,自己都不會再出現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