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靖書微弱的聲音自馬腹下方響起,彷彿放下了一百個心地,喃喃道:“小珏……”
☆、part164 表明決心
來的當然正是南宮珏。
他腳程極快,去往山莊又都是大路,他輕功施展開來甚至比駿馬還要迅捷,又顧及著谷靖書心中焦急,趕回來時只有更快的。豈料一回來便瞧見谷靖書給人挾持在馬背上以銀針相逼,他哪裡還管這些人當中有自己“大哥二哥”,只一聲獅子般的咆哮,猛衝上來劈手奪過谷靖書,手中劍同時上撩而去,格開銀針不算,那劍鋒抖動,竟是直取甘為霖的咽喉!
甘為霖銀針觸著他劍刃,便已覺察到他武功不凡,亦不敢怠慢,當機立斷地背一仰從馬背另一邊翻身下去,身形急退同時手中再掣出數枚銀針,蓄勢待發。
那邊南宮瑋與南宮珏本來在馬背上摩摩擦擦挨挨蹭蹭的心神盪漾,陡見眼前形勢急變,卻也從那浪蕩之中清醒過來,急忙勸阻:“不可!”驅馬擋在了南宮珏與甘為霖之間。
南宮珏只擔心谷靖書怎樣了,別說眼前是實際並非血親的兄長,就是南宮北翊,他也是一劍追去,絕不遲疑。
他沒有再行追擊,不過是因為谷靖書拉住了他的袖子,氣喘吁吁地站在地上,低聲道:“不得胡來!那、那位前輩並無惡意,正要趕去救治叔叔……”
南宮珏兀自怒意勃發地瞪著同樣面色不善的甘為霖,道:“他欺負你!”
這要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怕是還有點難,儘管其實教他那《甘露譜》的少年就是罪魁禍首。谷靖書經這一嚇,又被少年摟著放寬了心,那些不安分的鼓譟內息漸漸平息,他想得清楚利害,便道:“並非欺負,我……方才你不在,我有些‘走火入魔’,前輩是想給我疏導真氣……”
那甘為霖怒道:“什麼走火入魔,分明早已入了那邪魔外道!你本不會武功,卻是誰教了你這樣穢亂不堪的功法?”
他此語一出,南宮珏雙眼又是一瞪,左手將谷靖書摟得緊緊的,右手劍朝他一指,怒道:“你才是胡說八道!靖書要練什麼功夫,用得著你來操心麼?他與我在一起,於世無礙,於人無妨,怎麼便邪魔外道了!”
甘為霖這便聽出來他的意思,臉孔青得可怕,只看著谷靖書,道:“靖書,你與他是什麼關係?”
本來想要給他們圓場的南宮瑋兩人徹底被忽略了,想要退開,卻突兀得很;繼續待著,又尷尬得很。遇到這種問題,更不能貿然作答,但唯恐拂了甘為霖的心意,令他暴怒之下拂袖而去,那可更為糟糕了,都不由偷偷朝著谷靖書使眼色。
谷靖書也不禁呆了起來,訥訥道:“我、我……”
他還被南宮珏摟抱著,那姿態動作,其實明顯得很。但他終究沒想到這長輩的痛斥比預想中來得更早,那心裡雖早橫下了決心,口中卻還有些說不出來。
南宮珏一雙清亮的瞳仁也正落回他的臉上,道:“靖書,我們是什麼關係,你告訴他。”
他一開口,谷靖書心中更急,生怕他忽然冒出什麼“靖書是喜歡被我幹屁股的”一類的粗話,叫那甘為霖暴跳如雷起來。少年沒有說什麼怪話,那卻是要留給他來表態。他額角冷汗涔涔,在這目光交織的中心簡直搖搖欲墜了。
“我……我和小珏……”
甘為霖牙齒狠咬,咯咯作響。
南宮珏一瞬不瞬,只瞧著他。
南宮瑋與南宮琛亦是十分關注地盯著他看,看他口中將飄出什麼樣的陳詞。
“我們……”
激怒了甘為霖,他會對谷雲起的事袖手旁觀嗎?
遲遲不說出口,小珏會難過吧?
大哥和二哥他們……不是早就知道了麼,為何……還要這樣看著我們……
短短几次呼吸的時間,谷靖書冷汗已從頭流到腳,整個人幾乎都要虛脫了。他最終還是背心一陣陣發涼地吐出了實情:“我們……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情人。”
話音落下,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少年。他面色立即就鮮活起來,雙眼流光溢彩地很是奪目,甚至毫不避嫌地湊上嘴唇“啵”地親了他面頰一口,快活地道:“靖書,說好了,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
南宮瑋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南宮琛,兩人目光交接,小的那個立即羞紅了臉將腦袋埋在了他背後。他們雖然也夠放浪的了,卻怎麼比得了百無禁忌的南宮珏。像這樣公然宣揚兩人關係,哪怕是膽大包天的南宮瑋也做不出來。
甘為霖胸膛起伏,神色難看,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