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在書房門口駐足,凝神細聽,並未聽到屋內任何響動。他挑了挑眉,看向那翩翩蝴蝶的眸子裡帶著一絲狡黠。鍾離軒屏了內息悄悄將書房的門推開,映入眼簾的是那個身著霜色長衫的人,此刻他正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上小憩。鍾離軒勾起唇角,悄步靠近那人。
季君寒再是疲憊也不可能對對方的到來毫不知情,在那人快要抓住自己的時候,他一個旋身,從座椅上彈起,站到一旁雙手抱胸,看向鍾離軒。
鍾離軒偷襲不成,就明目張膽地襲擊,腰間的鞭子不知何時被他拿在了手上,右手一揮,長鞭如蛇般靈活地向季君寒襲去,將那人的腰身緊緊纏住。右手一扯,便把人抱到了懷裡。
親了親對方的唇角,引來那人的一陣怒瞪,鍾離軒笑了兩聲,在對方耳邊說道:“張嘴。”
季君寒不明所以,想要掙脫開對方的禁錮,奈何鍾離軒的力氣極大,無奈之下只得乖乖聽話,張開了嘴巴。
朱唇輕啟的瞬間一顆帶著清香的藥丸被鍾離軒塞進了他的嘴裡,雖然藥丸聞著不錯,但味道著實有些澀。季君寒皺了下眉,最後還是將那藥丸嚥了下去。心道:只要不是春藥就好……
見季君寒將藥丸吞下,鍾離軒這才放開了對他的禁錮,拉著他坐到躺椅上。躺椅上鋪著前些日子兩人獵回來的虎皮毯子,很是舒服。鍾離軒讓季君寒靠著自己的大腿躺下,而他自己則是靠在椅背上替那人把了把脈。季君寒瞪著大眼睛瞅著上方的男人,不知對方又發了什麼瘋。不知是不是因為方才鬧的這一陣,剛回來時的疲憊感漸漸消失了。脈窩處的雙指輕輕挪動了一下,脈象並無大礙,這會兒服下了蛇蠍草的解藥應是無事了。
“今日去哪裡了?”鍾離軒抬手摸了摸季君寒的臉頰,被對方像是怕癢似的躲開了。
“蝶谷。”
“哦?王妃為何一人前去蝶谷?”鍾離軒調笑著問了一句,還未乾透的發順到了季君寒的臉側,對方抓住那縷溼發,嘆了一口氣。
見季君寒不語,鍾離軒坐直身子將人扶起與之對視,“到底怎麼了?難道本王不配與你分擔你的秘密?”
如此鄭重的一句話,讓季君寒聽得心頭一熱,他看著眼前這張美的惑人的面孔,低聲笑了笑,“阿軒,你多想了。是武林盟的事。”
“哼,武林盟的那群老家夥真是無能,你只不過離開了不到半個月又有什麼事要你回去?”
“……沒……沒什麼。”季君寒欲言又止,讓鍾離軒不禁起疑。
其實昨日季君寒接到了一封密信,說中原武林近幾日開始傳言苗疆的長生不死之術,鬧的整個武林都想來苗疆之地探個究竟。但這長生不死之術又……豈能是真的?
季君寒今日一早便騎著馬來到了蝶谷,按照鍾離軒教他的方法把蝴蝶圖召出來,想要找點線索,不過最終他沒有這麼做。如今身處苗疆,他不再只是武林盟的盟主,還有個更加重要的身份,那便是苗疆蠱王的王妃,於情於理,他都不該這麼做。苗疆的秘密本不該告訴他這個外人,但鍾離軒一意孤行,甚至不聽長老們的勸阻執意帶自己來到這裡,只是為了告訴他,在那人的心裡,自己到底有多麼重要。季君寒靜靜地坐在蝶谷裡,山澗繁花似景,蝴蝶繞著他來回飛舞,似是要安慰他的心情,就這樣一坐就是幾個時辰。回來的時候在潮溼的山洞裡不小心滑了一下,幸而抓住了山谷裡的山草,卻沒想到那東西是有毒的。
雖說季君寒身上有魂印庇護,但一旦直接接觸這種毒物,雖然不會中毒很深,但疲憊與麻痺感還是有的……
見季君寒不願坦白,鍾離軒也懶得再問,反正自己早晚也會知道的。近幾日在殿上,那幾個苗疆的長老們越來越目無他這個蠱王了,竟然直接拿他的愛妃說事兒,真是可恨至極!是,季君寒是外人,還是中原之人,但如今他是他的王妃,就是他的人,這群老家夥居然敢指責王妃,真是罪該萬死!
室內有一瞬間的靜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鍾離軒摟著對方的腰身輕輕地摩挲著,對於這種小動作季君寒已經見怪不怪了,索性軟下身子靠在了鍾離軒的身上。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爾後便聽見奶孃急急的叫喊聲,說的是季君寒聽不很懂的苗語。
大門被人推開了個縫隙,一個穿著錦衣的小娃娃在門口探了探頭,看見季君寒後眼睛一亮,使足了勁將那扇厚重的大門推開,便飛撲到季君寒的身上,用苗語喚了聲什麼。
季君寒低頭看了看爬上自己大腿的小娃娃,表情變得無比柔和,將那孩子抱起來,用手指擦了擦他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