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為主的開始認為,她是個戀慕榮華、拋夫棄子之人,進而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惡感?
是的,是有。她心裡說著自己絕不為三觀裹挾,卻在省視事情的時候,率先有了善惡的判斷。
陸景璃深吸一口氣,定下心來,換了一種心態,重新打量眼前這個女人。
她依舊是明眸皓齒、裝扮妍麗的模樣。
堆墨如雲的烏髮被精巧的束成墜馬髻,如薔薇委地低伏,髮間鑲嵌有幾顆晶瑩圓潤的明珠,與耳畔的兩顆明月璫一同,在她白皙耳垂下熠熠生輝。
她的面容亦如薔薇清露那般嬌美,粉腮嬌面,面靨點出寸寸春光,只不過臉上的妝容著實有些厚重,層層疊疊的把她妍麗明媚的五官都遮擋少許。
不,不對,女子分明在自己家裡,卻作何深夜嚴妝至此?這一點著實非常怪異。
陸景璃蹙眉思索著,清亮的茶湯隨著她轉動手腕的動作,晃盪出點點水音。
她只能猜想到兩種可能:
一則,女子已預先料到今夜有人來訪,便刻意理妝,等待來者。不過,這點在陸景璃看來,可能性極小。畢竟女子初見他們時,那種防備、警戒的姿態,還深深刻印在她的腦海之中。
其實她自己更傾向於第二種可能性:女子是刻意打扮給某個人看的,她想向那個人傳遞她此刻的狀態。
至於這人是誰,已經不言自明瞭。
……
當然,以上全是她的設想,並不為真相,也有可能事實是基於第三種可能。
於是她目光輕動,一面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一面隨意問道:“所以你此次歸家的目的,只是為了帶走自己的孩子嗎?”
女子嘴唇蠕動了下,塗滿口脂的唇邊有一絲白痕。那是皸裂的痕跡。
“是的,我的孩子不能留在這裡吃苦。”女子面上溫柔如水的淺笑著,嚴整的妝容下,難見破綻。
她穿的是當下最為名貴的細鮫紗,如煙雲細雨般堆在身上,脆弱感頓生,任誰都不肯指摘這樣一名楚楚可憐的女子。
輝子可看不慣這些,他陰陽怪氣道:“這麼說來,你打定注意拋棄你的夫君咯?還肯屈尊從富商身邊回來告知一聲,真是辛苦您了。”
雖然他讀書少,其實也知道,自己現在這種行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人家如何行事並不與他相關,可他卻還是出聲替小羽說,“小羽真的很愛自己的爸爸,你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女子攏起袖邊的錦綢,鎖邊的銀色絲線刺入掌心裡也恍然不覺。她蹙起罥煙般的眉頭 ,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