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鬆了一口氣,不是烏梅就好。
“我……我們路過,不過……”
“路過!有這樣路過的嗎? 路過還敢推我侄子!”張留這人平日裡瞧著就有一股氣勢,何況此時這模樣,跟平日又完全不同。
半夏隨著他的眼光,掃了一眼一旁的遠光,遠光剛要說話,又被張留碰了碰胳膊,這動作很是微小,但一直關注著的半夏還是注意到了,她仔細瞧了瞧,遠光倒是沒有什麼傷,只是衣裳溼漉漉的,想必也不礙事。
張留為何,又不讓他說話呢?
河裡兩個人,被東望村的人圍著,根本不敢往岸上爬,但這樣在河裡泡著也不是回事,“這位大哥,我們不過是剛好碰了他一下,不至於如此吧?”
一說話,就有些流裡流氣。
遠光見張留點點頭,哼了一聲,“什麼叫碰了一下,我明明問過你們為何過來,你們說那些噴糞的話,這一不當心就把我推下去,現在還說這個做啥?”
圍觀的人開始說話了,“難不成的你以為我們村的人都是好欺負的?”
“看今天淹不死你們!”
一旦遇見村子裡跟外面的人起衝突的時候,這些人首先都會幫自個兒村子裡的人,擰成團是本能,才得以不讓外人看輕,這大約是這年代的生存哲學。
半夏趁機打量一下河裡的兩個人,都是二十上下年紀,此時雖然已經很是狼狽,卻掩飾不住的輕佻,也不知道哪裡跑來的,他們要對烏梅不利嗎?幸虧這裡沒有看見烏梅。
此時,見被這麼多人圍著,其中一人轉著烏黑的眼珠子,“哎哎哎,你們別仗著人多就欺負人少!”
“人多人少?少廢話,要不然你們兩滾上來,看我一個人能不能擺平你們?”張留絲毫不懼。
這兩個人牙疼一般的抽氣,其中一人還捂著有些發青的眼角,看來這就是被張留給扔下去的。
“你們……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這冤有頭債有主,我們也不跟你們計較,趕緊讓我們上去!”
張留寸步不讓,“說,哪裡來的!”
“說出來怕嚇死你!,趕緊地讓開,爺爺就不追究了,這群孫子!不然等咱大哥出來,我看你們村都能去背白板!”河裡的人突然狠戾說道。
背白板這話有典故,也就是土匪下山踩點時候在人門板上畫的標誌,搶後門板也拆了下來,要家破人亡,自然需要人背白板……此時說這些,難不成是土匪?什麼時候惹上了土匪了?本本分分過日子的村裡人,已經變了臉色。
張留冷哼一聲,倒是一點不懼,慢悠悠問道,“哦?哪個山頭的?跟咱們村有什麼債?還是欠了你們什麼?”
見許多人變了臉色,高一些的那人,梗著脖子說道,“給爺記了,咱螺螄寨的!今日這事情沒完!要不是因你們這的人惹了咱,也不用爺下來走一圈,給咱挺好了!那蘇家的大姑娘,趁早給咱送去寨子上,居然還敢悔婚!”
不得不說這話資訊量有些大,半夏好一通才消化。
人群已經嗡嗡作響。
遠光握著拳頭,咬緊牙關,卻突然想到什麼一般,又放鬆下來,“什麼蘇家,我倒是不知道?”
半夏心裡突突直跳,這說的是烏梅嗎?為何遠光反而要把話頭引過來呢?
“蘇家惹了林家懂吧?林家的事,就是咱的事!”
聽到這,遠光哈哈一樂,“林家的事,是你們的事?跟蘇家議親的林家,可是做買賣的。哦,也對,在你們眼裡,怕是什麼都是你們山寨的吧?”
眾人又輕鬆地笑了起來,雖然土匪讓人聞風喪膽,但這落水狗一般的人,他們還是不那麼怕的。遠光這一來,比不讓他們說話倒是更加好一些,至少以後能夠堵住別人的嘴,半夏暗暗朝他豎了個拇指。
“你們等著瞧,就等著被螺螄寨踏平吧!”
張留卻似乎有些不耐煩起來,“沒工夫跟你們廢話,快說哪裡來的,來做啥!”
“聾了嗎?爺打螺螄寨來,要是開眼的話就把爺給放了,也不追究你,要不然你就等著好看,我可是記住你了!”那邊的人開始撂狠話。
張留的反應很是淡然,挑挑眉,揶揄說道,“這敢情好,螺螄寨是吧?上頭有什麼東西,寨子有多少人,大當家是誰?從那條路上去,你們又是在哪裡下山的?要不要我們把你親自送回去?”
那兩個人這才傻眼。
“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說,要是我把你們兩送上去,說是你們冒充螺螄寨的人在外頭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