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家爹孃變得如此重要了。
這樣一想,半夏幾乎可以斷定,蘇錢氏要麼就是摔傷是裝的,要不然就是摔是摔了,也根本就不礙事。
至於他們這樣來叫,目的自然很簡單,要錢。
這錢自家要是不給,傳出去還當真的不好聽。
畢竟,就算是分家了,蘇老爺子跟蘇錢氏有個什麼好歹,他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
這是個根本就無法避免的問題。
且不知道蘇錢氏究竟是不是聽了周氏回來說的什麼話,才病成這個樣子的,半夏還是把門開啟了。
蘇有才是個厚臉皮的,屋子裡這些人是什麼神色他根本不管,只瞧著張留手頭上的東西,嘖嘖說道,“三哥日子竟然過得這般好了,尋常日子還買這些酒肉。”
“不錯,那麼多年苦日子都熬過來了,賺的錢都不知道拿到哪裡填了糞坑,這好容易能賺點肉錢,自然該吃就吃。”張留也是個妙人,蘇有禮不好開口說的話,他倒是不在意。
蘇有才訥訥就說不下去,轉而對蘇有禮道,“三哥,娘摔到了,現在還躺著呢。”
李氏的臉色就有些古怪,似乎生怕蘇有禮抹不開面子情一般。“老四,娘摔倒了,你不去請大夫?天都黑了,半夏爹。你都站了一整日了,人家也幫了咱一整日了,你在家好生待客,我過去瞧瞧。”
都不是外人,丘氏幾個已經動了起來。
蘇有才還想說什麼,蘇有禮已經進了灶房。
半夏也是點頭,“爹,大骨頭也要熬湯了。我跟著娘去瞧瞧。”
蘇有禮面子上有些薄,李氏大約就是怕了他過去會妥協,蘇有禮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卻也不好解釋,索性就順水推舟,再說,李氏過去也更像樣一些。
這頭,李氏帶著半夏就進了上房。
屋子裡頭暗得可以。天色將晚,裡頭的光線已經很是昏暗,蘇錢氏又是個過日子十分精細的人,平日裡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不肯點燈的。
半夏跟李氏進來的時候,還差一點踢到了門檻。
周氏林氏也圍在一旁,李氏快人快語,“娘。我來看看究竟是摔在哪了?這屋子這般暗,難不成的也不點燈?”
一直等眼睛適應了這黑暗,半夏才發現蜷縮在床上的一團影子,哼哧哼哧的,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
周氏聽李氏這話,撇撇嘴就譏諷道。“這天都還沒有黑透呢,三嫂就想著點燈了,也難怪,這日子過得比我們好了,大把的銀子往家裡搬。哪能想到娘卻捨不得點燈,這才摔倒。”
話裡話外,是個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李氏本就不是任人磋磨的性子,聽周氏這話,她也不會吃那個啞巴虧,“瞧這話說的,娘老了,又是個精細的,你們不是在身邊嗎?怎麼就摔到了呢?”
蘇錢氏哼唧哼唧兩聲之後,“我看你們是巴不得我死!”
還能這樣高聲大嗓地罵人,可見也不會有什麼事。
李氏的心就更加穩妥了一些。
半夏瞧李氏不像是個會吃虧的,出來尋薄荷,看看到底是什麼情形。
這一問方知,蘇錢氏這一跤,摔得可真的是好啊。
在二房的事情之上,蘇老爺子是聽了蘇錢氏的,但卻並不意味著他撒手不管,眼見孫氏這懷了身子,他們又是獨自開伙了,家裡的母雞,也就分了他們五六隻。
而孫氏跟烏梅自從發豆芽跟炸油豆腐之後,日子倒是過得平靜,知道有了銀錢,人也有底氣一些,並不再那麼唯唯諾諾,人看著倒是爽朗了些,蘇錢氏瞧著更是認定他們對不住自己,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表現。
是以趁著她們不在,就摸到那想把雞拿過來。混亂了,誰也不知道。
雞圈本來就跟豬圈在一處,她剛去抱雞,誰成想周氏急匆匆回來在那大叫,蘇錢氏到底心虛嚇了一跳,也不知道怎的,倒是把豬給驚了,直直地就撞出來。
蘇錢氏一個猝不及防,就騎在了豬背上,手裡還抱著一隻母雞。
薄荷堪堪拎著螺螄往家裡來,也唬了一大跳,螺螄掉了一地也顧不得。
豬騎到院外,人才摔了下來。
這不,一被揹回來,就“病”了。
半夏聽薄荷繪聲繪色說完,哈哈哈大笑了好幾聲。
薄荷也在一旁哈哈笑,全然顧不得別的,“你是沒瞧見,那雞分給我們的時候,我可是做了記號的!”
半夏心裡有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