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之進軍,虜悉斂河南一戍歸河北。太祖以前徵虜司馬、南廣平太守尹衝為督司雍並三州豫州之潁川兗州之陳留二郡諸軍事、奮威將軍、司州刺史,戍虎牢。十一月,虜大眾南渡河,彥之敗退,洛陽、滑臺、虎牢諸城併為虜所沒。尹衝及司馬滎陽太守崔模抗節不降,投塹死。衝字子順,天水冀人也。先為姚興吏部郎,與興子廣平公弼結黨,欲傾興太子泓;泓立,衝與弟弘俱逃叛南歸。至是追贈前將軍。太祖與江夏王義恭書曰:“尹衝誠節志概,繼蹤古烈,以為傷惋,不能已已。”
上以滑臺戰守彌時,遂至陷沒,乃作詩曰:
逆虜亂疆埸,邊將嬰寇仇。堅城效貞節,攻戰無暫休。覆沈不可拾,離機難復收。勢謝歸塗單,於焉見幽囚。烈烈制邑守,捨命蹈前修。忠臣表年暮,貞柯見嚴秋。楚莊投袂起,終然報強仇。去病辭高館,卒獲舒國憂。戎事諒未殄,民患焉得瘳。撫劍懷感激,志氣若雲浮。願想凌扶搖,弭旆拂中州。爪牙申威靈,帷幄騁良籌。華裔混殊風,率土浹王猷。惆悵懼遷逝,北顧涕交流。
其後,燾又遣使通好,並求婚姻,太祖每依違之。十七年,燾號太平真君元年。十九年,虜鎮東將軍武昌王宜勒庫莫提移書益、梁二州,往伐仇池,侵其附屬,而移書越詣徐州曰:
我大魏之興,德配二儀,與造化並立。夏、殷以前,功業尚矣,周、秦以來,赫赫堂堂,垂耀先代。逮我烈祖,重之聖明,應運龍飛,廓清燕、趙。聖朝承王業之資,奮神武之略,遠定三秦,西及蔥嶺,東平遼碣,海隅服從,北暨鐘山,萬國納貢,威風所扇,想彼朝野,備聞威德。往者劉、石、苻、姚,遞據三郡,司馬琅邪,保守揚、越,綿綿連連,綿歷年紀。數窮運改,宋氏受終,仍晉之舊,遠通聘享。故我朝庭解甲,息心東南之略,是為不欲違先故之大信也。而彼方君臣,苞藏禍心,屢為邊寇。去庚午年,密結赫連,侵我牢、洛,致師徒喪敗,舉軍囚俘。
我朝庭仁弘,不窮人之非,不遂人之過,與彼交和,前好無改。昔南秦王楊玄識達天運,於大化未及之前,度越赫連,遠歸忠款。玄既即世,弟難當忠節愈固,上請納女,連婚宸極,任土貢珍,自比內郡,漢南白雉,登俎御羞,朝庭嘉之,授以專征之任。不圖彼朝計疆場之小疵,不相關移,竊興師旅,亡我賓屬。難當將其妻子,及其同義,告敗關下。聖朝憮然,顧謂群臣曰:“彼之違信背和,與牢、洛為三,一之為甚,其可再乎。是若可忍,孰不可忍!”是以分命吾等磬聲之臣,助難當報復。
使持節、侍中、都督雍秦二州諸軍事、安西將軍、建興公吐奚愛弼,率南秦王楊難當自祁山南出,直衝建安,令南秦自遣信臣,招集舊戶。使持節、侍中、都督雍梁益三州諸軍事、安西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淮陰公皮豹子,員外散騎常侍、平南將軍、南益州刺史、建德公庫拔阿浴河引出斜谷,厄白馬之險。散騎常侍、安南將軍、雍州刺史、南平公娥後延出自駱谷,直截漢水。冠軍將軍、南蠻校尉、荊州刺史、建平公宗{罒炎},使持節、員外散騎常侍、冠軍將軍、梁州刺史、順陽公劉買德,平遠將軍、永安侯若干內亦千出自子午,東襲梁、漢。使持節、侍中、都督荊梁南雍三州諸軍事、領護南蠻校尉、徵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荊州刺史故晉譙王司馬文思,寧遠將軍、荊州刺史、襄陽公魯軌南趨荊州。使持節、都督洛豫州及河內諸軍事、鎮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淮南王直勒它大翰為其後繼。使持節、侍中、都督梁益寧三州諸軍事、領護西戎校尉、鎮西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揚州刺史晉琅邪王司馬楚之南趣壽春。使持節、侍中、都督揚豫兗徐四州諸軍事、徵南將軍、徐兗二州刺史、東安公刁雍東趣廣陵,南至京口。使持節、侍中、都督青、兗、徐三州諸軍事、徵東將軍、青徐二州刺史、東海公故晉元顯子司馬天助直趣濟南。十道並進,連營五千,步騎百萬,隱隱桓桓。以此屠城,何城不潰,以此奮擊,何堅不摧!邵陵、踐土,區區齊、晉,尚能克勝強楚,以致一匡,況大魏以沙漠之突騎,兼鹹、夏之勁卒哉!
若眾軍就臨,將令南海北泛,江湖南溢,高岸墊為浦澤,深谷積為丘陵。晉餘黎民,將雲集霧聚,仇池之師,τ�區山谷之中,何能自固。彼之所謂肆忿於目前之小得,以至於敗亡之大失也。昔信陵君濟窮鳩之危,義士歸之,故我朝廷欲救難當投命之誠,為此舉動。既而愛惜前好,猶復沈吟,多殺生生,在之一亡十,仁者之所不為。吾等別愛後自馳檄相譬書。若攝兵還反,復南秦之國,則諸軍同罷,好穆如初;若距我義言,很愎遂往,敗國亡身,必成噬齊之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