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天昏地暗,再醒來時已到了晚膳時間,她抱了落兒,一入飯廳,才發現裡面的氣氛已詭異到了極點。
荼靡紅衣勝火,單手支著下巴,象牙鑲銀的筷子交叉著擺著一旁。羅瀟湘看了他幾眼,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生生忍了下去。忘川偶爾瞪瞪荼靡,卻都被他原封不動地反瞪回去。白琥珀面無表情、一襲青衣,在座位上坐得筆直,如鍾似松。
“呃……吃飯吧……”離朱抱著落兒進屋,剛想找個地方坐下,卻很快發現了一個更詭異的事實——他們每個人的身邊居然都留了一個空位,不知是故意拉開距離,還是想看看她究竟坐在哪裡。
這桌子要是再小點,還真不夠他們坐的……離朱翻了個白眼,帶著落兒坐在了白琥珀和羅瀟湘中間。
“姐姐……”
“離朱……”
兩個似嗔似怨的聲音同時響起,離朱抬頭,卻見忘川和荼靡兩人一個哀憐若水、一個眸含幽光……正百般愁怨地盯著自己。
離朱欲哭無淚,抱著喬落的手臂抖了抖……
“吃飯、吃飯……餓死了。”離朱視而不見地夾了塊魚肉,仔細挑乾淨刺,塞進落兒的小嘴裡。
還是兒子好啊,兒子不會爭風吃醋……離朱欣慰地親了親落兒粉嫩的臉蛋,卻見他甜甜一笑,摟著自己脖頸,細弱的聲音如同三月裡的雨絲。
“娘,陪落兒……睡覺覺……”
禮單
還是兒子好啊,兒子不會爭風吃醋……離朱欣慰地親了親落兒粉嫩的臉蛋,卻見他甜甜一笑,摟著自己脖頸,細弱的聲音如同三月裡的雨絲。
“娘,陪落兒……睡覺覺……”
“哼!欺騙俺的感情!食言而肥!最好胖得你飛不動!”
飯後,離朱望著白琥珀飛身遁去的背影,狠狠跺了跺腳,又委屈地蹲在牆角畫圈圈……昨晚明明答應了今天陪人家的,居然說話不算數,白雲城堂主彙報工作難道比聯絡夫妻感情更重要嗎?
“離朱親親在生誰的氣?”
耳邊響起荼靡嘆息般的聲音,她抬頭,毫無防備地撞入了一雙漩渦般深邃的眼眸。
“主子,您要給小的做主啊!”離朱哀嚎著抱大腿。“小的被人忽悠了……”
“你喊我什麼?”荼靡鳳目一凜。
離朱立即閉嘴,從善如流。“小的喊您荼靡呢……”
“這還差不多。”荼靡扭扭小腰,挨著離朱蹲下,全然不顧自己身上的緋色長袍垂墜於地、沾了灰塵。“說吧,誰欺負你了?我給他們家水井裡下毒,讓他們全家毀容……”
“呃……”離朱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訕訕笑著。“其實,也沒什麼人欺負我。只不過這院子太大了,想找個人都費勁。”
荼靡愣了愣,眼底浮起一抹暖色。“人家也更喜歡之前住的宅子……離朱親親,還記不記得咱們兩個人一起種的睡蓮?”
“睡蓮?”離朱轉頭看他,眼睛裡滿是詫異。“你記錯了。那時候你是主子,我是丫頭,怎麼可能讓你做粗活?一院子的睡蓮明明都是我帶著花匠種的!”
“你……不記得了。”荼靡略偏開頭,看向無盡夜空,狼狽地遮去了眸中的蕭瑟。“那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一起去魚市買回來的錦鯉?”
“你又記錯了,那是我帶小川去買的”離朱斜睨了荼靡一眼,喉嚨有些乾澀……難道是因為妻主的事情受了打擊而神志不清?
她聲音頓了頓,柔軟的小手抹上他無暇如玉的額頭。“沒發燒啊……荼靡,你要是心裡不痛快,不妨跟我說說。”
荼靡一怔,看著她擔心的表情,感覺自己心上裂開了一道口子,越扯越大,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荼靡……”離朱見他沉默不語、神色落寞,心口驀地一酸,下意識握住他的雙手。“要不……我去求求陛下,讓你和餘太師見上一面……”
“誰要見她?”荼靡霍然起身,雙手緊攥成拳。“離朱,我根本沒讓她碰過我!”
“哎?”離朱仰頭看他,面頰一紅,雙唇微張著,卻沒吐出一個字來……莫非是夫妻生活不和諧,導致慾求不滿?
她蹲在原地兀自發呆,卻見荼靡忽然俯身,張開雙臂環住了她。
溫熱馥郁的氣息撲面而來,她愣了愣,感覺心臟莫名其妙地縮成了小小的一團,躲在角落裡疼得徹骨,卻又不敢冒出頭來看看真相……
“我、我去看看落兒……”離朱氣息不穩,猛然推開荼靡,張皇失措地想要逃走,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