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深淵,又被她寵上了雲端。她是他的光,是他的希望。那麼,只要她還在身邊,又有什麼好奢求的?
陽光下,那二人相攜而去,皆是盛裝打扮,一人文雅清秀、一人妖嬈媚骨,竟宛如畫卷一般。
“離朱,其實你不必如此。”荼靡壓低聲音,在離朱耳畔輕語。
離朱堅定地搖搖頭,含笑道:“不行,我還想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從頭到腳都是!荼靡……”
她頓了頓,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從今以後,我離朱,絕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除了離朱親親,還有誰能讓人家受委屈?”荼靡嘟著嘴,半邊身子輕倚在離朱肩上,如一朵飄落在她肩頭的紅雲。
離朱險些被他嬌嗔的笑容晃了眼,傻乎乎地任他牽著自己的手下了浮橋、上了馬車,直到頭腦中的最後一線清明消失在他帶著花香氣息的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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峚鎮驛館,皓月明空。
高大的芙蓉樹已過了花期,空頂著一樹碧葉,在陽光下恣意舒展。離朱安撫好荼靡,正想去隔壁房間看看喬靈素,卻忽然身子一麻,似乎被人點中了穴道,尷尬地挺立在院子中央。
她下意識張嘴求救,又驚悚地發現自己無法出聲,只能眼睜睜看著一道黑影從天而降。那黑衣人黑布蒙臉,胸部微微起伏,是個女子。一雙明亮警覺的眼眸直直盯住離朱,似審視,似懷疑,似悸動,又似暗含著無限殺機。
離朱經過羅修的歷練,目前與人對視的功力已臻無敵。她眨眨眼,不動聲色地看著黑衣女子,一面在心裡默默唸叨著曼朱沙的名字。
停在她肩頭的赤血蝶阿花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正要撲閃著翅膀離去,卻見那黑衣女子閃電般探出兩根手指,扯住了它輕薄的羽翼。
阿花拼命顫動著翅膀,如溺水者瀕死的掙扎。黑衣女子皺皺眉,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她細瘦的手指交錯,正欲將它碾成粉末,卻忽然被一道白光擊中了手臂,身子猛烈打了個哆嗦。而阿花也趁機逃出魔爪,在離朱頭頂繞了一圈後,淚奔到了芙蓉樹下,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肩頭。
離朱無法言語,維持著詭異的姿勢,熱淚盈眶地望著曼朱沙。曼朱沙微微一愣,清和從容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沒有看那黑衣女子,而是緩緩走向離朱,墨色長髮在身後翩然飛舞,一派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模樣。
“阿羅,很久不見,你在鮫國還好嗎?”
他俯身,理了理被汗水黏在離朱脖頸上的長髮。離朱有氣無力地瞪眼望天……老大,你見過被人點了啞穴,還能開口說話的嗎?
曼朱沙見她不語不答,歪頭想了想,恍然大悟地笑笑。“阿羅,我不會解穴,這可如何是好?”
離朱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眼角餘光卻瞥見那黑衣女子目光一凜,從袖中抽出一把軟劍,直奔曼朱沙刺了過來。
她驚恐地睜大了雙眼,想出聲提醒卻又開不了口。忘川被長劍穿胸而過的情境還歷歷在目,而此刻,在這個白衣漫卷、淡泊柔和的男子面前,她的心臟彷彿被一隻手狠狠攥住,疼得幾乎忘記了呼吸,疼得恨不能擋在他面前,替他承受所有即將到來的傷害……
曼朱沙柔柔望著離朱,而軟劍已衝到他背後。電光火石的一瞬,他身體四周竟憑空出現一團白色的柔光,包裹住軟劍,連同那黑衣女子一起狠狠甩了出去。
那女子悶哼一聲,扶著院牆緩緩站了起來,而離朱看向她的眼神卻驟然起了變化。那雙清澈純淨的眼眸中,明明白白地寫滿了訝異和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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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是我……”黑衣女子慢慢拉開面紗,露出一張英氣俊美卻滿臉疲倦,甚至帶有幾分陰鬱的臉容。
離朱呼吸驀然紊亂,不錯眼珠地盯著黑衣女子。須臾,眼圈漸漸潤溼,閃爍著劫後重逢的狂喜。
“阿羅,你認識她嗎?”
曼朱沙溫朗動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離朱艱難地將目光移到他身上,眨了眨眼。
那黑衣女子拖著摔傷的腿,上前幾步,在曼朱沙高潔如浮雲一般的眼神注視下,解了離朱的穴道。
“大小姐!”離朱一得了自由,竟忘形地一把抱住那黑衣女子,埋在她肩頭涕淚並下,只反反覆覆唸叨著:“沒死……太好了……沒死……太好了……”
那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