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琚這才低頭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此時的自己面如菜色,那凌亂的頭髮似是多日沒有梳洗了,只胡亂地搭在肩上。
原本白淨的衣衫也因為自己多日來的試藥而染上了一團團斑駁的印記。
難聞的藥味和血腥味混在了一起,莫琚不由得啞然失笑。
何時,自己竟變成了這副樣子。
“我先去梳洗一下,你去通知平陽長公主,將皇上偷偷地帶去未央宮。”莫琚正轉身要走,又忍不住吩咐道,“一定要找公主信得過的人來辦此事,切勿走漏了風聲。”
“是!”離殤朝著莫琚盈盈一拜,她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可好像是幫到王妃了吧。
離殤哪裡知道她無意中的一句話不僅是幫了莫琚,更是救了大寧君王的一條命。
離殤洗漱完畢,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臉上的陰鬱一掃而過。
雖然臉色依然不太好看,可卻比剛才要好上很多了。
此時,徐太醫和平陽長公主等人也已經到了韓英傑的寢宮當中。
平陽只覺得不過數日不見,莫琚竟瘦了一大圈,不由得心疼了起來。
可話到嘴邊,她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急切地問道,“可是想到了解毒之法?”
莫琚點了點頭,“原是差不多了,只是我也不太確定。所以想讓諸位太醫來瞧瞧,這些傢俱可是有什麼問題?”
太醫互相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了一抹怪笑。
他們可都是太醫院的老人了,連他們都拿皇上的病束手無策,這個黃毛丫頭又能看出什麼來。
徐太醫自認是太醫院中資歷最老,聲望最高的太醫,便出言道,“王妃娘娘莫要逗下官了,臣等都是太醫,又不是木匠,好端端地看什麼傢俱呢!”
“是啊,王妃若不會治病就直說,莫要耽誤了皇上的病情才是!”王太醫家世代行醫,自然也是看不起莫琚的。在他看來,所謂的唐門暗器只不過是旁門左道,登不得大雅之堂。
被徐太醫和王太醫這麼一扇動,其餘太醫也不由得抱怨起來,“王妃,不是下官說你,身為女子就應該相夫教子,學什麼醫術啊!那醫術是女子能學得好的麼?”
“胡說什麼呢!你不知道王妃娘娘不能生育麼?你這不是再揭人家傷口麼?”他身旁的太醫嘴上雖然這麼說,可那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分明是不把莫琚放在眼中的。
“放肆!”平陽長公主隨手將手裡的杯子砸到了徐太醫的腳下,“王妃讓你們看,你們看就是了!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當心本宮稟明瞭皇兄,將你們都發賣出去!”
“是……”
平陽長公主都這麼說了,這些老太醫也只好裝模作樣地檢查起了傢俱。
“回王妃,這些傢俱並沒有問題。”徐太醫緩緩地說道。
王太醫亦接話道,“臣也沒有看出什麼問題!”
難道真的是自己找錯了方向?莫琚不由得懷疑起了自己。
不,不可能的,定是這些傢俱出了問題。
“你們再好好看看,仔細檢查檢查行麼?”莫琚柔聲道。
“說是沒問題就是沒問題了。”徐太醫不耐煩地道,“王妃若無別的事情,下官就告退了。”
“臣等告退!”王太醫等人亦向莫琚行了個禮,甩袖而去。
晉王妃如何,平陽長公主又如何?不過就是一介女流,還真以為自己能頂得住這大寧江山的半邊天不成?
見著太醫一個個的甩袖而去,莫琚皺緊了眉頭。
“王妃娘娘,”一直杵在殿中的侍女卻忽然開口道,“你可是聞出了這傢俱中混有了鬱金花的香味?”
“你怎麼知道的?”莫琚驚喜地轉過頭去,興奮地看向那個侍女,“對,對,就是鬱金香!”
“薔薇?”平陽長公主看了一眼身邊的侍女,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薔薇是平陽去年從人販子手上帶回來的,深的平陽的歡心。
可是,她一個尋常人家的姑娘,如何能得知太醫都看不出來的事情呢?
若是薔薇不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她這弒君殺主的罪名怕是洗不清了。
“回長公主,”薔薇戰戰兢兢地說道,“奴婢的父親原是花匠,奴婢在被人販子抓走之前,時常會幫著父親一同打理花園。奴婢雖然不懂醫術,可對這花兒的香味卻是十分熟悉。雖然皇上的屋子中有很重的檀木香味兒,可奴婢還是能在其中分辨出鬱金香的味道。皇上屋中的鬱金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