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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客、稀客。”朱堂主連忙站起身來,硬擠出一絲笑容。
“稀客未必,惡客卻是肯定的。”謝小玉冷冷說道,身上瀰漫著濃烈的殺氣。
朱堂主一把年紀,倒也沒顯得慌亂。他知道謝小玉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找上門來,肯定已經知道了些什麼,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後悔也遲了。其他人卻不知道這些。
算命先生連忙拱手說道:“當初我們確實有對不住閣下的地方,不過您現在這身分、這地位,還有必要和我們計較嗎?再說當初結識一場也算有緣,您的那口丹爐還是我們忠義堂相贈的呢。那東西是毒手丹王洪倫海的東西,想必不會太差吧?”算命先生有意無意地點出謝小玉得到的好處。這原本是一個不小的人情,現在卻只能用來救命。他很清楚,身上帶著這樣濃重的殺氣,謝小玉絕對不會是來串門子的。
“不錯,那確實是一件好東西,是太古修士煉丹用的法器。如果只是那點小小的冒犯,我看在這件好處上也就不來了。”謝小玉看著算命先生和大夫,從這兩個人的眼神裡看到惶恐和疑惑,卻沒掩飾的神色,另外三個護法也一樣。
他轉頭朝著朱堂主說道:“當初你只是為了測一下我的實力,特意請了三個黑刺社的殺手對付我。我還從公羊烈的記憶裡知道也是你聯絡九空山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有後來那一大串麻煩。”
謝小玉越說越怒。九空山那幾位真君全都是小人,赤裸裸地不要臉;眼前這個人則是個偽君子,表面道貌岸然,私底下卻煽風點火、巧取豪奪,見不得人的事做了一大堆。
“捉賊捉贓,閣下沒憑沒據,怎麼能說這些事都是我做的?”朱老堂主兀自爭辯。他的話還沒說完,立刻被謝小玉打斷:“我不是官府,用不著講究什麼證據,只要知道是你做的就可以了。這一次我來也不是為了破案,是來殺人的。”說著,謝小玉輕彈一下手指。
朱堂主同樣是真人,而且踏入玄門已久,謝小玉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不妙,早就做好準備。看到謝小玉動手,他瞬間放出一個五光十色、形如氣泡一般的護罩。兩邊發動得都很快,議事廳裡頓時響起一陣清脆的嗡鳴。只見一道細如遊絲的劍光在護罩表面上劃過,劍光一閃即逝,護罩裡卻多了一片波紋,如同水波一般朝著前方蕩去。
同樣是真人,兩者實力上的差距卻太遠,忠義堂堂主的護身之法被謝小玉簡簡單單一個“化實為虛”破了。他的脖頸上瞬間出現一道血痕,一開始很細,漸漸變得越來越長。朱老堂主的喉結滾動兩下,像是有話要說,鮮血頓時從那道劍痕處飆了出來,止都止不住。他的身體緩緩倒了下去。
只用一招,自家堂主就死了,大廳裡剩下的五個人沒有一絲動手的意思,他們很清楚兩邊實力的差距太大,就算上去也是送死。謝小玉也沒有繼續殺人的意思,冤有頭債有主,沒必要牽連無辜。他轉身出了大廳。
這時候,大廳外面的人也都知道出事了,全都圍攏過來。不過他們只是看著謝小玉,沒有一個人敢動手,也沒人敢阻攔。凶神之名可不是假的,從北望城之戰開始,多少真人死在謝小玉他們手裡?官府說他們來了之後,天寶州損失慘重,撇開誰對誰錯不談,這話是事實,差不多有一成真人死在他們手裡,現在更要加上四位真君,其中一個是駐守天寶州多年的守護真君。
“你也來了。”謝小玉並沒看那些人,只是抬頭喊道。眾人這才發現牆頭上還站著一個人。那是李光宗。李光宗縱身跳到院子裡,看了議事廳裡躺著的那具屍體一眼,說道:“我看你不在,就知道你來這裡了。”
“怕我大開殺戒?”謝小玉同樣能猜到李光宗的想法。
李光宗點了點頭:“我已經想通了。忠義堂對我來說,既不像當年我認為的那樣恩重如山,也不像我後來想的那樣虛偽陰險。天寶州那麼多堂口裡,忠義堂還算好,至少還標榜忠誠義氣,早先我也得過一些幫助。那年我老婆難產,還是周大夫接生……”
說到這裡,他長嘆一聲。這聲嘆息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他自己。他現在越來越覺得,以前身為一個普通人的時候,沒有那麼多煩惱;現在實力有了,地位有了,見識開闊了,人也變得聰明瞭,卻再也沒有以前那麼快樂。
“你如果這樣想,剛才我殺那個人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阻止我?”謝小玉感到很奇怪。
李光宗看了看那具屍體,面無表情地回道:“那麼多無辜的可憐人死在黑刺社殺手的刀下,殺手是他請來,這筆血債必須算在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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