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親戚再好,寄人籬下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老太太想了想,還是叮囑喬氏幾句,給孩子們都換上鮮亮的衣裳,下人們也一樣,進了京城,不比在鳳城小地方,不能讓人小看了去,要不然,日子就難過了。
喬氏鄭重應下。
傍晚,紅塵都沒時間看書,讓喬氏拉著給配了一腦袋貴重首飾,鬧得她頭都大了。
說實話,平時喬氏的品味不錯,江南那邊的首飾也精緻,可因為覺得是去京城,要考慮京城的品味,這回什麼都往大和貴重方面挑,一個小孩子也整得滿頭珠翠,簡直不能看。
不過喬氏這麼緊張,由著她便是,一進京城,什麼都不用說,看看街上偶爾路過的小姐,她怕是自己就把頭上的珠寶首飾給拆下去了,喬氏並非那等沒見識,只知道求富貴的女子。
這邊收拾折騰,外頭忽然有了動靜。
盧家的小廝進來報信,臉色有些不對,目光發直,一見喬氏便道:“太太,外頭有人……有人送了一口箱子過來,您瞧瞧吧,咱們沒逮住送禮的,他放下就走了。”
喬氏也一愣,出去看了眼,箱子到不算特別大,可一開啟,更是嚇了一跳。
足足半箱金子,還有一堆文玩字畫,她翻出來看了看,其中有一幅竟然是前朝薛荔薛先生的梅雪爭春圖,就這幅字畫,不說價值連城,沒個五百兩銀子,絕對拿不下來。
這下連大老爺那幾個爺們都給驚動了。
老太太也看得眼花繚亂,幾個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心中都犯嘀咕,生怕這是惹來什麼禍事。
喬氏把紅塵叫到眼前,又詳詳細細打聽了一頓,紅塵又說了一遍,眾人都有些呆愣。
按說,如果只是這件事兒,雖然對方做得不對,賠禮是應該的,可賠禮賠到現在的地步,也未免太過。
紅塵笑著安撫:“老太太,太太,你們也別太憂心,既然看不出惡意,咱們一切如常就是,要對方有目的,總會自己蹦出來,反正咱們明天就走了。”
老太太都想連夜走人,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人在外地,又不知對方的目的,最好還是以靜制動。
紅塵到是一身輕鬆,早早就睡了。
趁著夜色,張旗帶著那把古刀匆匆而來。
本來其實早就該來的,可白日裡,他抱著古刀剛走了幾步,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整個身體都跟失控了似的,渾身抽搐個不停有,而且,瘙癢從面板一路癢到肉裡,骨頭裡去,難受的他只能慘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眾人連忙請大夫給看,問題是大夫給診過脈,什麼毛病都沒診出來,換了好幾個大夫,開了好幾個藥方,完全沒有用,折騰到晚上,張旗都快連聲音都發布出來了。
“殺了我吧,你們乾脆殺了我吧,嗚嗚嗚。”
張旗也是個硬氣的,比他那店小二強得多,可這次也硬氣不起,拼命抓自己的胳膊,抓出一道一道的血痕,身邊的人不得不把他給綁了,這才控制住他。
他那好友也有些六神無主,半晌才一拍額頭:“我們還在這兒折騰什麼,解鈴還須繫鈴人,趕緊的,找正主兒去。”
幾個小廝面面相覷。
他們老爺現在這副模樣,怎麼出得了門?
“不能出也得出,怎麼著,你們還想讓人家主動登門不成?都什麼時候了,分不清楚輕重緩急啊,張旗我告訴你,你小子要是這會兒還不知道服軟低頭,你就自己隨便死哪兒,別來找我!”
“怎麼可能!走,走,趕緊去,我跪死在人家門前,也比現在好……”
他要是不會服軟低頭,也不會有現在的成就。
他那好友總算是臉色好些,想了想,安慰道:“放心吧,在這之前,我派人送了重禮過去,就是人家再生氣,想來看見你這副德性,氣也就消了。”
可不是,如今張旗可比乞丐還乞丐,衣服讓他扯得破破爛爛,身上全是泥水汗水,就這麼跟抬著一口死豬似的,抬去了客棧大門口。
此時已經是半夜,他們去試探了一下,發現人家都睡了,因為根本不知道紅塵的脾性,也不敢驚動,愣是等了一宿。
張旗幾乎要熬不住,他那好友就翻白眼:“你是想一勞永逸,還是想那位高人有起床氣,再給你來一下更狠的?”
第二日。
紅塵一行人收拾收拾準備出發,一出客棧大門,就見張旗趴在地上,抬著頭,一雙眼睛裡充滿了驚懼和絕望,一見她,又滿是欣喜,拼命把手裡的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