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啊……娘真真是對不起你啊!
周氏一時握緊了蓮子,哭的柔腸寸斷。又怕人聽見,只憋著聲音,無聲的哭著。
哭完了又開啟了書信來看,信中倒是並未提及別的,只是粗略交代了一下她現在的日子,交代了一下安安。
看到她過的好,她這個當年的才算心安了些。
信的最後,高香寒提到了她很想念爹孃。只是不知道爹孃現在如何,是否已經原諒了她當年的糊塗行為。
周氏看到這裡。再次肝腸寸斷,哭的死去活來。
自己的女兒犯錯。她這個當母親的難辭其咎,可即便這樣,她還是沒能保住她。
周氏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淅淅瀝瀝下著雨的夜晚,她親眼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被送走,而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種絕望,就像黑夜中找不到出路的人一般,充滿了恐慌和疼痛……
三年了,這份痛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像是滲入了骨髓一般。越來越強烈。
正想著,猛然間外屋的房門輕輕響了一下,周氏一驚,急忙將信籠子了袖內,又將竹筒收好,拿著帕子使勁擦了擦眼淚。
“祖母”一個小小的身影很利索的跑了進來。
周氏聽了聲音,立刻頰上掛了笑容,往前幾步迎了上去,道:“仔細。可別摔著了!”
來人是個兩三歲的小男孩,面板白白的,眼睛大大的,生的虎頭虎腦的。穿著一身青藍色直裰,上面罩著個虎皮馬甲,顯得越發的可愛。
“祖母。琰兒都兩天沒瞧見您了”小男孩說著就抱住了周氏的腿,撒嬌道:“琰兒可想您了。”
這小男孩是周氏的孫子琰哥兒。學名高佑昌,今年剛三歲半。是高香寒的親侄子。
“琰兒,你祖母身子不適,可別總是纏著你祖母。”琰哥兒身後跟著進來一位身材高挑,細眉長眼的溫婉女子,這女子衣著也如周氏一般樸素,卻氣質極佳,一看就是個可親之人。
她便是周氏的兒媳婦,高香寒的大嫂南宮氏,閨名靜姝。
當初高香寒離家的時候,南宮氏正好回了孃家,因此沒來及勸阻國公爺,對其中的事情也是一概不知情。
南宮氏也是京都人士,祖上都是文官出身,算的上正兒八經的書香世家。她父親南宮瑜十七歲入的翰林院,如今已經是大學士,地位相當之顯赫,兩個哥哥也是進士及第,在翰林院當差。
當年周氏也是看中了南宮家的家風,子女都教養的好,才託人專門的去南宮家提親,大半年,才說成了這門親事。
南宮氏為人確實很好,進了高家門,並不自持自己的出身好,一直貞靜嫻熟,溫柔體貼,又頗有些頭腦,因此周氏很喜歡她這個兒媳婦。
只是她兒子高明遠不是個東西,一開始對南宮氏還不錯,如今升了御前侍衛,在皇上面前當差,人也一下子變了許多,去年年尾,生生的抬了三房姨娘進來。
還好南宮氏是個識大體的女子,並未給高明遠臉色看,也未動用孃家勢力打壓。加之她又生了琰哥兒,如今身上還有三個月的身孕,周氏待她,更是如掌心中的寶貝一般。
“沒事,讓他鬧吧”周氏寵溺的笑著,順勢抱起了琰哥兒。
南宮氏莞爾一笑,行了禮,道:“聽劉媽說您身子不大舒服,要不請了大夫過來給您瞧瞧?”
“不必了,我這身子骨我知道。”周氏抱著琰哥兒坐在了靠窗的紫檀木矮榻上,順手又從右手邊的桌子上抓了一把炒栗子過來,俯身笑道:“琰兒,祖母給你剝栗子吃可好?”
“好……”琰哥兒笑的眉眼彎彎,乍一看還真是和他母親長的很像。
南宮氏有些無奈,這孩子,都不知道他祖母身體不好?還讓剝栗子……
“你身上可還好?”周氏邊剝栗子殼,邊笑著問南宮氏,道:“聽你屋裡的翠玉說,這些日子你沒什麼胃口。”一面又道:“前兩日英國公夫人來瞧我,送了我兩盒宮裡的八寶翠玉糕,你拿去吃吧!”
南宮氏急忙笑著道謝,道:“母親還是留著自己吃吧!宮裡的東西,我吃了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周氏覺得好笑,有時候這南宮氏就是太小心了,道:“你吃了就是我孫兒吃了,難不成我孫兒吃個宮裡的東西,還有人和他計較?”
南宮氏臉色赧然,也坐在了一旁的圈椅上:“那就多謝母親了。”一面又道:“早上您走了以後,王姨娘過來看過我了,還送了一盒桂花糕過來。”
周氏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