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刺探他秘密的人,就只有一個下場——死。
所以只要她有稍稍的好奇,就會葬送在送信的路上。信箋和信封灰飛煙滅,死無對證。
所幸她心地光明,不曾去偷看,這個事實估計讓陌少迷惑,決定再觀察她一段時間,於是他在次日清晨放火燒苑,把她從府衛手中救了回來。
她僥倖逃過一劫,那封死亡之信卻還會繼續流傳,直到完成自己的使命。
這一封信,不但讓監視陌少的奴兒和徐嬤嬤露出了馬腳,還直接送他們上了西天。
一箭多雕。
深衣越想越是後怕,這才來幾日,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滾過了這麼多遭。
最可怕的是,自己還渾然不覺。
陌少不做一件多餘的事情,不說一句多餘的話。而一旦做了、說了,那必然有他不為人知的目的。
也不知莫七伯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陰險可怕的兒子來!
這樣的中山狼黑心鬼,千刀萬剮也不足以解她心頭之恨!
老酒鬼嘿嘿一笑,丟擲一罈酒給她:“小丫頭,陪老頭子喝酒!”
深衣伸出手去接,才發現雙手遠不如以前快,險些就沒接穩,手忙腳亂地把酒罈滾進了懷裡。
她沮喪至極。沒了內力,不光是動作不如以往敏捷,連眼睛、耳朵,都不像以前那麼敏銳。一路跑過來,不是撞上廊柱,就是絆上石頭,眼力勁兒大大失準。什麼叫由奢入儉難?習慣了飛簷走壁突然不得不改在地上龜爬,那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痛苦,就叫由奢入儉難。
深衣抱著酒罈子,咕咚咕咚連灌好幾大口。
中原的酒,她過去沒少喝,品得出是桃花塢裡桃花酒,三十年珍品陳釀。
“呵,呵,小丫頭就是比那臭小子討人喜歡。不喝酒,不吃肉,還不愛漂亮姑娘——嘖嘖,天曉得活著有什麼滋味兒,還不如做和尚去哩!”
“……”
不得不說深衣多少放了些心。
不近女色……嗯,起碼她呆在這裡,除了生命危險,就沒什麼別的危險了。
“老酒鬼爺爺,你為什麼救我?”
“啊?……”
老酒鬼皺起臉,大手一揮,苦惱道:“不要問為什麼,其實老頭子自己也不知道。就好像在哪裡見過你,你一哭,老頭子就難受得緊。”
“……”
深衣自認這輩子除了還是小嬰兒的時候,被爹孃抱回來中原見過外公外婆,然後再也不曾涉足中原。除了在流求和扶桑待得久一點,其餘時間都在海上。這老酒鬼怎麼可能見過她?
聽陌少之前那話的意思,這老酒鬼似乎忘記了很多前塵往事。
唔,不會是他曾經有個老相好,長得和自己很像吧?
這種狗屎運也能讓她撞上……嘖嘖,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以後可以天天陪你喝酒——反正也出不去了。”想到這一點,深衣又憂鬱起來。放下酒罈,怏怏問道:“老酒鬼爺爺,你是他的師父嗎?”
“我?”老酒鬼摸著鬍鬚,哈哈笑道,“臭小子那副臭德行,怎麼會是老頭子教出來的?”
“哦……”深衣有些失望,但還是懷著最後一絲希冀問道:“老酒鬼爺爺,你能幫我把那三根針給取出來麼?”
有三根金針在身子裡面,想想就��沒擰K�⌒囊硪硎怨�耍�灰�隕蘊崞��僑��刖塗�即來烙��O胱胖�澳橇璩僦�矗��⒙硭懶俗約喊顏氡瞥隼吹男摹�
老酒鬼撂了顆花生米到嘴裡,遺憾道:“這是他們莫家秘傳的靈樞針法,我老頭子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幫不了丫頭你啊。”
靈樞針法!
這個她聽莫七伯講過,卻沒有往上面去想。
靈樞針法是莫家的不傳絕學,進可禦敵,退可救人,代代只傳嫡長子。早先開國女帝誕生龍子時險些難產,靠的就是莫家這套針法續了真元。
陌少既然是庶子,怎麼會靈樞針法呢?
好巧不巧的,這靈樞針法還真就是她朱家的剋星。
莫七伯最愛吹噓打敗她爹的經歷——他總講,當年朱小尾巴她爹武功獨步天下,萬軍陣中可輕取上將首級,卻被他莫飛飛三針封穴,變成廢人一個。
她不能接受這個現實,跑去問大哥,大哥哼了一聲說,別聽莫七伯胡說八道,事兒是真的,但若不是咱爹爹顧著兄弟情義讓著他們,莫七伯怎會有機會給爹爹紮上三針?
爹爹那門功夫確實是不折不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