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江隨風搶在兒子牽頭拿了銀子,趕緊把錢收進懷裡,衝著雪爹遠去的影子吐了口唾沫,咬著牙,惡狠狠地道:“神氣什麼,總有一天”
他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話,又覺得有些底氣不足。要是江氏還在世也還好說,不怕孟家不認他們,可江氏都死了這麼多年了,孟學良又混得人模人樣的,恐怕早就續了弦,他再找上門去,還不得被人給打出來。
更何況,京城這麼大,孟家到底在哪裡都不知道呢。
雪爹的好心情在遇到江隨風后全都一掃而空,心煩意亂地策馬在城外跑了兩圈,到天快黑時才回府。孟老太太聽說他回來,趕緊就過來問木匠的事,結果一進門就瞧見他陰沉的臉,老太太頓時愕然。
“你這是怎麼了?”孟老太太盯著雪爹上上下下地看了半晌,“多少年沒見你氣成過這樣了?事兒沒辦成?那也無妨,不是說了讓順哥兒幫忙再去請幾個木匠麼。”
“不是木匠的事,”雪爹抹了把臉,沉沉地呼了一口氣,“那邊已經說定了,明年夏天之前就能打出來。”他頓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老實交代道:“我今兒在路上遇著江隨風了。”
“誰?”孟老太太一時竟沒反應過來,愣了好幾秒才猛地提高了聲音,“江隨風!那個殺千刀的混賬東西也在京城?”
第113章 一百一十三
一百一十三
對於江隨風的存在,孟家老太太和雪爹都不約而同地採取了隱瞞的政策;無論那個混賬東西做過什麼;無論孟家是不是拿他當親戚,他始終都是許攸的親舅舅。如果許攸也不管不問;外人勢必會有閒言閒語;更何況,因為孟家與瑞王府的婚事,孟家早就處在風口浪尖;多少人嫉妒得眼紅;恨不得編出各種謠言來打擊孟家,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所幸江隨風並不清楚孟家的具體情況,他甚至不知道還有許攸的存在,但饒是如此,雪爹依舊不放心,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再允許許攸出門,甚至以快要成親為藉口,託人請了個嬤嬤來家裡頭教她規矩,讓許攸苦不堪言。
好在趙誠謹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忙了,憑藉著瑞王府的家世和自己的能力,他很快就在金吾衛站穩了腳跟,差事辦得相當漂亮,皇帝陛下在瑞王爺面前誇了他好幾回,甚至還暗示說等他成親前會再升一升。
瑞王爺很是謙虛地想退掉,又道:“順哥兒還小,別太寵著他,再這麼下去,他就該不知天高地厚了。”
皇帝卻哈哈地笑起來,指著瑞王爺搖頭道:“老二啊老二,你還真是不瞭解順哥兒,那孩子打小就穩重,你見他什麼時候飄過?”於是,這事兒便算是定了下來。
趙誠謹每過三五天總能跟許攸見上一面,只是今時不同往日,許攸身邊多了個教養嬤嬤,整個院子裡的氣氛都為之一凝,小玉和小環也不再像以前一樣老老實實地站在房門外,而是無奈卻有堅決地在許攸身邊寸步不離,趙誠謹不說想吃吃豆腐,哪怕牽牽小手的機會也沒有,甚至他在院子裡多坐了一會兒,那個嚴厲的嬤嬤就會出現在他們面前,板著臉說幾句教訓的話,趙誠謹立刻就被她教訓得一臉通紅,就算再怎麼不樂意,也只能灰溜溜地逃走。
好好的,請什麼嬤嬤!趙誠謹抑鬱極了,甚至擔心以後許攸嫁過來那個嚴厲而古板的老嬤嬤會不會也跟著一起到王府來——光是想一想他就覺得前途無亮。
日子過得飛快,年底先是齊王殿下成親,在京裡住了一個月後便收拾東西去了江南,雪爹也想跟著他們一道兒去錢塘,只是年底正是衙門最忙的時候,他實在抽不出空,無奈只得讓孟二叔替他走了一趟。
孟二叔這一去,硬是拖到了第二年春天才回來,回京的時候他很低調,留了滿臉的大鬍子,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團花大襖,式樣很特別,一看就不是京城的款式,他僱了兩輛破舊的馬車一路駛到大門口,下了馬車自己去敲門,結果門房一打眼就沒認出他來,出手將他給攔住了。
“瞎了眼了,連二爺都認不出來。”孟二叔哈哈大笑,一掌拍在那門房的後腦勺上,門房這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二二爺,是二爺,二爺您終於回來了!”
孟二叔此番南下收穫頗豐,據說把身上的銀子花了個精光,換回了滿滿兩馬車的東西,“不是我吹牛,都是好東西,京城裡也難得一見。”孟二叔晚上喝高了,大著舌頭跟家裡人表功,“可惜家裡頭沒鋪子,不然,咱們也能做一做生意,南邊有方家,還有齊王殿下幫襯”
他這一次在南邊拿貨,除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