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誠謹小孩兒心性,很快就把方才的事忘在了腦後,嘻嘻哈哈地與許攸玩鬧起來。不過這個小孩雖然調皮,卻很有分寸,可不像那些熊孩子們亂來,既不會揪她的尾巴,也不會撒她滿頭滿臉的水。
他今兒本沒出什麼汗,身上並不髒,很快便洗得乾乾淨淨,翠羽正欲給他穿衣,趙誠謹忽然臉色一變,猛地從浴桶裡站起身,急道:“快,快,尿尿——”
許攸頓時囧了,這小鬼一點性別意識都沒有,光裸著身體急得直跳,小雞雞在許攸面前甩來甩去,實在是——不甚雅觀。也許是她表情有異,翠羽立刻就意識到不對勁了,她本就對許攸有些戒備,而今見她鼓著臉瞪著趙誠謹的小弟弟,只當她要下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猶如閃電一般衝到趙誠謹面前將他攔住,高聲吩咐道:“快,快把世子爺抱開。”
雪菲被她“雷霆”般動作給嚇到了,怔怔地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愣,罷了才傻乎乎地問:“翠羽姐姐,怎麼了?”
四周安安靜靜的,一點異樣也沒有,雪菲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翠羽會忽然間這般激動?
翠羽死死地盯著許攸的臉,依舊一臉戒備。許攸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想法,頓時啼笑皆非,想了想,伸出小爪子在浴盆裡拍了拍水,嬌滴滴地“喵嗚——”一聲。
翠羽身後的趙誠謹忽地大叫起來,聲音裡透著一股子無可奈何的絕望。眾人齊齊回過頭,原來這小傢伙終於憋不出,尿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七
七
自從那天當著眾人的面尿在浴桶裡之後,趙誠謹就有些不自在,整天都把小臉繃得緊緊的,連話都不怎麼跟丫鬟們說了。瑞王妃心中詫異,便喚了翠羽仔細詢問。翠羽不敢瞞她,只得一五一十地說給她聽,還未說完,瑞王妃已被逗得哈哈大笑。
“順哥兒尿在桶裡了?”瑞王妃抱著肚子幸災樂禍地笑了半天,好半晌才漸漸緩過來,臉上卻依舊忍俊不禁,“也沒多大的事兒嘛,就就為了這事兒,所以他連話都不說了?哎喲喂,我們家順哥兒長大了,居然曉得害臊了。”
她一邊笑,一邊吩咐道:“也是,順哥兒這都五歲了,可不好像以前那樣。回頭讓柳管事挑幾個沉穩伶俐的小子過來,給他找幾個書童伺候著。要不然,等過了年順哥兒進學,到時候又急急忙忙地一團糟。”
一旁的蘇嬤嬤立刻應下,翠羽想了想,又忍不住小聲提醒道:“娘娘,那雪團還留著?”
“怎麼?”瑞王妃笑容一斂,沉聲問:“它做什麼了?”
翠羽低下頭,小聲道:“奴婢只是擔心那貓兒沒輕沒重的傷了世子爺,它今兒能惹來蝨子,可不曉得明兒能惹來什麼麻煩。奴婢們雖貼身伺候著,可難保什麼時候有差池,萬一世子爺被它傷著了,抑或是因著它的緣故有什麼差池,便只是被蟲子咬一口,奴婢們也玩死難辭其咎。”
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翠羽心裡頭對那隻貓總有些忌憚,每每瞧著它,都有一種像是對著陌生人的感覺。畜生到底是畜生,若是太聰明瞭,反而異樣,要不怎麼說反常即為妖呢?當那隻貓冷冷地盯著她看的時候,翠羽就覺得它像是隻妖物。
瑞王妃不以為然地揮揮手,道:“無妨無妨,不過是隻小奶貓,若真弄得興師動眾的,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順哥兒又不是瓷器做的,男孩子要養得皮實些,不必弄得那般矜貴。他既然喜歡就讓他養著,若真弄了滿身的蝨子,他自個兒吃了虧就曉得厲害。我若這麼不講道理非要把那隻貓兒給弄走,依著順哥兒的性子,只怕愈發地要跟我鬧得不可開交。且先由著他,他若是膩了,不肖我說,自己就先丟開了。”
既然瑞王妃都這麼說了,翠羽哪裡還敢再多嘴,只得把心中的無奈全都壓下,緩緩退了下去。
再說許攸這邊,她可一點也不曉得翠羽給她上眼藥失敗的事兒,每日下午她都要陪著趙誠謹在府裡頭到處轉悠。自從那日許攸惹了蝨子後,丫鬟們便再也不敢放他們倆單獨出去,每日寸步不離地跟著,這讓許攸很不習慣。
無論是作為人,還是作為貓,許攸都向往自由,她甚至想要跳出王府去四周走一走,看一看。這個時代的人們到底是怎樣生活,這個古老的城市又是一番怎樣美妙的景緻。
許攸從趙誠謹的懷裡跳出來,蹬地一下上了樹,藉著鋒利的指甲飛快地攀上高高的樹枝。這棵樟樹生得高大,枝葉繁茂猶如一把大傘,有許多枝椏從牆頭探出,伸進巷子裡,許攸沿著樹枝跳上圍牆,睜大眼睛打量著外頭的世界。
這是一條安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