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呢?”柳下溪摸摸小黑皮的頭以示安慰。奇怪,平時這一家三口喜歡一起出動,今天怎麼少了一個?
小黑皮悶悶不樂地說:“爸爸把我們趕出門了。”
這話有意思!清荷停下手裡的活,好奇地追問:“怎麼了?”
小黑皮老實地回答:“小爸說錯話,惹爸爸生氣了。”
柳下溪不客氣地大笑起來。習慣打打鬧鬧過日子的倆人,這一次把臉皮丟到國外去了?姓齊的大爺,您就不能忍忍?
“鄒清荷,什麼時候有飯吃?”齊寧在客廳叫喚。
柳下溪提著一袋核桃進客廳,諷刺他:“您還真當自己是大爺,等著人伺候。”
齊寧笑道:“幹嘛,說話噴火,中暑了?”
倆人一照面,彼此嚇了一跳,隨後指著對方的臉哈哈大笑起來。齊寧常捱揍,他的臉常呈現紅腫青紫像極了弄髒的調色盤。可這一次掛彩太嚴重,額頭被刀劃破,縫了數針,塗著紅色消炎藥水,左顴骨貼著紗布,下巴青紫,身上還包著繃帶,看上去像是剛下火線的傷兵。應該不是三哥下的手,他不會真想打殘他。齊寧的身手,能把他傷成這樣,只怕經過一番惡鬥。看來,他們去國外兜一圈回來,最大的收穫就是齊寧這身傷,難怪小黑皮要唉聲嘆氣。柳下溪坐下,一邊把核桃倒出來放在茶几上的果盆裡,一邊取笑他:“這一次你的特效藥不管用?”
“放心,藥效好,你等著瞧,等傷好了後絕不會留下疤痕。”齊寧很少見柳下溪戴帽子,只見過他戴警帽,穿著一身警服很有型。這一次居然一改風格,戴了頂牛仔帽,額角光溜溜,肯定帽子下是光頭。光頭柳下溪!齊寧笑得歡暢,難以理解柳下溪這種人物居然會剃頭,難道日子混不下去了,打算上少林寺敲木魚?扯著嗓子喊:“齊柳,快過來看你六叔的光頭造型!”
廚房裡正在切菜的鄒清荷翻白眼,應道:“小黑皮去樓下超市買蔬菜了。”不知客廳兩個閒人什麼事笑得那麼大聲?
柳下溪收起笑容,關心地問:“怎麼受傷的?”
齊寧搖頭:“說來話長。”
柳下溪介面道:“長話短說。”
“不想說。”齊寧晃著手指,拿了顆核桃,手指一捏,核桃裂開,取出仁往嘴裡丟。嚼著,覺得味道不錯,繼續吃。越吃越餓,放開嗓子喊:“清荷,肚子餓了,有什麼吃的先拿過來填肚子。”
“柿餅要不要吃?”清荷回答。
齊寧不愛吃甜食,“有沒有別的?”
柳下溪站起來,搖頭笑道:“餓不死你!清荷,別管他。”
他進了廚房,繼續整理買回來的土產。清荷悄聲問他:“齊寧跟三哥又吵架了?”
柳下溪笑著點頭:“齊寧受傷不輕,看來,出的事不小。”
清荷放下菜刀,提著柿餅進客廳。瞧了齊寧數眼,堆著滿臉的笑回來,小聲說:“不是三哥打的?”
“三哥不動刀子。他額頭的刀傷,起碼有一個星期了。”
小黑皮買蔬菜回來後,柳下溪逮著他問齊寧怎麼受傷的。
小黑皮嘟嘴,搖著頭說:“不清楚,我當時呆在羅馬的中國使館裡。小爸一個人去西西里島把爸爸救了回來。”
“西西里島?救回來?!難道三哥被黑手黨抓走了?”清荷和柳下溪大吃一驚。西西里島不就是義大利黑手黨的老巢?這是怎麼一回事?
清荷問小黑皮:“你們不是去巴黎玩麼?怎麼會惹上臭名昭著的黑手黨?”
小黑皮嘆氣,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我們在巴黎只呆了三天。爸爸被那兒的酒給迷上了,光喝還不夠,說是想為酒吧進一批好酒,希望找到長期供酒的供應商。後來我們去了葡萄酒產地,混了不少好酒喝,最後價格談不攏,掃興地四處轉悠……唉,我不想說。”
齊寧叼著柿餅過來,倚在廚房門口,見清荷他們愉快地聊著天,菜沒洗,火沒燃。嘆著氣說:“行了,飯後說給你們聽。”
有了他的承諾,鄒清荷來了幹勁。把小黑皮推出廚房,指揮柳下溪洗菜,他忙著洗米煮飯。
齊寧把小黑皮拉到一邊,小聲說:“叫你爸爸過來吃飯。”
小黑皮苦著臉說:“爸爸不理我。”
“你跟他說,六叔剃了和尚頭,很有趣,要他過來看。”
“和尚頭?”
齊寧笑著解釋:“柳下溪剃了光頭,光溜溜的頭。”
小黑皮恍然大悟,笑著跑去廚房看,失望地瞪著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