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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他平靜地看著她。她脫離了她的家庭,來這裡和我同居了一年。父母欠債替我們買了房子。還辦了訂婚酒席。鎮裡很多人都知道。然後一年以後,她說她要走了。

他用簡單的話語概括了整件事情。省略掉所有的片段和情節。她看著他眼睛裡的沉鬱的黑暗。她可以瞭解這個故事裡面,曾經有過多少的衝突和矛盾,激情和傷害。

但這個男人沉默相對。你可以把這裡的房子賣了,繼續去北京學習油畫。她說。

他微笑著,輕輕地搖了搖頭。

她要我帶她去爬山。她摘了一朵雛菊插在頭髮上,然後把頭伸過來,問我好不好看。突然之間,我發現小鎮裡的她,有了一張健康明朗的臉。

那個在DISCO的瘋狂節奏裡仰著蒼白的臉搖頭的女孩。那雙用放肆的視線凝望著我的眼睛。她說,林,我發現和你在一起,我的心裡很平靜。

應該說是在大自然裡面,我們的心裡會很平靜。

那時我們是站在山腰的一塊岩石上,俯視著大片幽靜蒼綠的山谷。她快樂地爬到最高的一塊石頭上,脫掉了她的襯衣。

她放縱地尖叫著。山谷裡迴盪著她的聲音。

然後她爬下來。有煙嗎。她說。我們坐在裸露的岩石上迎著山風抽菸。

我一直只和男人做朋友,因為我喜歡男人。她對我說。我喜歡他們的沉默和殘酷。喜歡和他們之間有的那種混雜著情慾,溫情的友誼。我搞不清楚友情和愛情的界限。她微笑地抓了抓頭髮。

有時候我和一個男人(**)。可是(**)以後,覺得他依然只是我的朋友。情慾是水,流過身體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我不知道有什麼人是能夠深深相愛的。也許他在非常遙遠的地方。用一生的時間兜了個大圈子,卻依然不能與他相會。她看著我。然後她伏過來親吻我。

她的唇象清香的花朵,柔軟地覆蓋在我的眼睛上。我的煙還夾在手指裡。她慢慢地往下移動,然後貼在我的嘴唇上。你的嘴唇是天生用來親吻的,你知道嗎。她輕聲地對我說。

(**)的時候,感覺到眼睛裡溫暖的淚水。我相信這透明液體的源泉,是在心臟的最底處。我只有透過激烈粗暴的動作才能抑制住它的傾瀉。在黑暗中觸及到的光滑如絲的肌膚,讓我的手指在冰冷中融化。

我想進入她身體的最深處。我聽到她在疼痛中忍耐的呼吸。

她的漆黑的眼睛一直看著我。明亮的,放肆的,無處可逃。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和我(**)。就象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帶著一條棉被,穿越黑暗山路來到這個陌生的小鎮。她是個不知道該如何尋找安慰的人。她只是安靜到看著我。

她不需要我給她任何語言。她的心是冷漠的。她需要情慾的溫度。

在我再也無力控制而爆發的瞬間,我聽到她喉嚨裡發出的寂寞的聲音。她的手冰涼地抓住我的頭髮。我的眼角滲出細小的幾顆淚珠。迅速地在空氣中乾涸。

他坐在床上,抽出煙給她。他們在黑暗中點著了煙。她笑著說,你的酒量不如我,所以你只能和我一起抽菸。她夾著煙走到門口,看了看小鎮寂靜的深藍色的夜空。她的長髮和赤裸的身體,在黑暗中象一種詭異野性的植物,散發著清香。她說,我感覺自己漸漸地有些變老了。從16歲開始我就老了。

他說,想給你畫幅油畫。很小的,一會就好。她看著他支起架子,他把畫布只裁到10寸的大小。然後開了檯燈,讓她坐在燈光下。

他的用筆很快。他說,我很小就開始畫畫。這是生命裡唯一可以帶來安慰的方式。我畫著這個世界的時候,世界就是我想象中的輪廓。我似乎可以改變它。象一劑麻藥。

他把畫布放在窗邊晾乾,然後把它捲了起來。他說,這是給你的。

我們繼續在黑暗中抽菸。沒有穿衣服。

我們沉默地(**),不停地聊天,喝水。我懷疑自己又在一場夢裡。我企求他讓我疼痛。在他深重地進入的時候。我咬住他肩頭的面板。咬得自己渾身顫抖他說,我估計北京那個男人不會離婚。

你真的要個跟他去?

我說,無所謂。我只想有新的生活。

膩味這個城市。也膩味自己。我看著他。

我說,我很清楚他對我耍的那套花招。可是他無法讓我受傷,你知道嗎。因為他沒有任何能力讓我受傷。

你呢。你有什麼打算。你真的想一輩子就在這個小鎮裡教書。你不想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