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已經擔在了他的肩頭。
進了酒食,問清了洪城一切,鄧海東吩咐嶽澤,前去後先把守赤水關支援渡口人力便是,然後就出發星夜北上,留下滿城上下都在那裡看著,月色之下如今已經威震天下的武校領強軍,就這樣消失在了遠方,宋琬言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哭下來,怕給他帶來不吉。
宋明遠在一邊哄著妹妹,端莊書生難得誇張:“那廝的摸樣你還不知道?後面傳的訊息,他現在已被蠻族稱為神威天將軍,誰能擋得住他的一槍?”然後在那裡努力比擬,一不小心閃了腰才安靜,宋琬言又好氣又好笑,看看父兄,她努力的一笑:“是了,便是千軍萬馬也不能擋他的腳步。”
說完,收拾了身上紅妝,換了青衣,當即帶領鄧族上下,幫著父兄盡力準備大軍所需,鄧家上下無不當她如主母,全城一心日夜忙碌,沒有怨言,頭陀大軍至,停下馬來,吐蕃上下聽說此乃神威天將軍故鄉,再得知那嬌弱憔悴的男裝女兒,便是將軍的正室,紛紛來拜。
吐蕃族此時雖有贊布權勢如中原天子,卻古樸傳統,民間最敬母親,於是對她格外尊敬。
宋天看著異族對女兒這樣恭敬,對了兒子嘆道:“我家女兒得如此人望,便是國朝公主也別想欺負了她。”宋明遠笑道:“父親過濾了,平陽來日若敢欺負小妹,那廝恐怕第一個不答應。”於是父子兩人相視於是大笑起來,這時已是半夜,步兵也至。
轉領陷陣和步兵的尉遲白起來了,和李希言頭陀一起,後方傳來訊息,哥舒瀚數千裡奔襲,八百親衛當先,橫掃淮北殺的江東子丟盔棄甲,威震逍遙津!
並要從那裡過平盧,北上入范陽!
吐蕃子聽的瞠目結舌,那廝真兇猛,明黃虎牙不虛言!論釺嶺當即悄悄翻袍給哥舒瀚提拔名次,於頭陀之上再說。而宋天父子聽了,對了長安方向就拜,關中虎狼至此,已定兩路亂事,分兵北上,他們兄弟連橫呼應,天下還有何人能當?關中有救,天下有救了!
尉遲滿眼血絲,卻只叫:“速去速去!”問他陷陣可行,無需他說,那邊陷陣上下乃至川蜀軍馬都直接起身列隊。
嶽澤慌亂攔住,要他們再休息一程,白起直接撥開了他:“五兄正在鏖戰,七哥已經孤軍北上,我們兄弟如何能安?”頭陀聽了,灌下最後一口烈酒,擲壇於地,一抹嘴喊道:“正是,去救五弟,去破柔然。”
“走!”李希平翻身上馬,尉遲白起入陣,沈振川入陣,川蜀將入陣,忙的幾乎吐血的哥舒承搶步出來:“同去!”就此軍馬一起北上,不顧疲憊,披星戴月而行,洪城子民在宋家三人帶領下,半城而出,跟了軍馬左右,為他們減少負擔,為他們準備草料食物飲水。
十數萬人在洪城和平崗之間排列如龍,宋天於人流之中看著這般景象,拭淚連連:“夜讀青史,曾見前周烈皇帝窮途之時,不棄百姓,被叛軍追趕猶然不悔,親自斷後戰死當場,孝帝臨陣繼了父業,始終以人為本於是復興,書生無知還當前人有誇大附會,不想有生之年,國難此時能見此景。”
“生在此世,能和他們並肩,是何等幸運。”宋明遠低聲的說道,壓不住熱血沸騰。
吐蕃子見此更敬鄧族一分,不顧馬力定要跟上,在頭陀帶領下先至赤水關渡口,李夫人穿著戎裝正為夫領袖兵馬,調撥船隻有條不紊,論釺嶺驚歎,以見兄嫂之禮拜見了李夫人,得知鄧海東在昨日連夜過河,頭陀李希平算算路程,微微休整之後便舉軍北上,看瀾滄洶湧,驚濤裂岸,半渡之時卻還能聽到後面鼓聲激烈,壓不住女兒家的高喊:“不破柔然絕不南渡!”
“關中英雄何其多,便是巾幗也不讓了鬚眉。”通曉唐事的論釺嶺讚道,回顧身邊頭陀,臨水臨風僧袍飄拂,李希平於大河之上站的筆直,他忽然一笑:“在下前半生苦練武功研究唐事,不想此刻卻心甘情願,只要和你們並肩廝殺,救了天下。”
“人生際遇如此。”李希平也是一笑,頭陀趕緊說佛,所謂前世今生,看論釺嶺眉宇之間有些因緣牽扯,然後說論釺嶺本是薛氏,藏唐都是黃帝后裔,當時中原破九黎時,被黃帝留於上古蠻族吐谷渾故地。。。。。。然後說著說著就繞回那廝頭上,打比方說那廝若不是將星投胎,豈有這麼巧的事情,因果一頓亂侃,論釺嶺心悅誠服,是了是了,這是命中註定的事情。
再踏足北岸,對面守備軍馬看到這麼多吐蕃蠻子跨刀持槍,凶神惡煞的,便是知道這是勇烈將軍收服的軍馬,也都心驚,紛紛告知頭陀,勇烈將北上多時,或許近長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