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鳴月被她嚇了一跳,後退兩步被春桃扶住了,春桃道:“你快起來,我家姑娘不喜旁人下跪行禮!”
季鳴月躲在春桃身後虛虛擦了把汗,心想這古人一言不合就下跪,真是夭她的壽。
陳老太卻是不依,連著磕了兩個頭,悲慼道:“姑娘饒命啊!老身也是實在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前幾日我家孫兒高燒不止,家中錢財皆被我那老不死的老漢拿去賭了,我們連一錢藥都買不起啊!”
沈大娘這會兒說話了:“你、你們急著用錢,可以找我借啊!”
“妹兒,你怕是忘了,前幾日我家女兒二人前去你那閒談,已試探過你的口風,你說你兒子快到娶媳婦的時候,二話不說就回絕了,正巧那日,老身的女婿又發現了你放銀兩的地方,我們、我們也是別無他法……”
沈大娘氣得臉紅:“附近的鄰里幾家,怎麼偏偏偷到我頭上?是不是看我夫君不在,我們母子倆好欺負!”
陳老太跪著上前兩步拉住沈大娘的手:“妹兒,你聽我解釋,我本想著等攢夠了錢,就上你家賠禮去……”
沈大娘還未說話,季鳴月就在後邊涼涼道:“你把人家狗都殺了,還說要去賠禮?這禮要怎麼賠?我看你們是打定了不還錢的主意,這才把事做得這麼絕。”
沈大娘:“姑娘說得沒錯!你們壓根沒打算還我錢!!”
“這……”陳老太愁眉苦臉的,“可是我孫兒的病耽誤不起……”
沈大娘嚷嚷:“那我家大壯的命不是命嗎!”
“這狗的命怎麼能和人……”
“你說什麼?狗的命就不是命啦!?我真是瞎了眼了,平時看你家陳三娘路過我門口時還會和大壯玩玩,以為她真是什麼好人,我還常常送你們家我親手做的果子吃,結果、結果你們就是這樣忘恩負狗的!!”
季舒宜湊近姐姐:“姐姐,這詞是這麼用的嗎?”
季鳴月壓根沒注意兩人說了什麼,隨意道:“應該可以吧。”
季舒宜:?
兩人還在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吵嚷嚷爭論不休,季鳴月餘光注意著那個被暫時忽視的男孩,他一直安安靜靜的,看見奶奶給別人下跪,也是一臉懵地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著熱鬧。
不會是被高燒燒壞了腦子吧?
這種治好了也會流口水……
季鳴月打了個哈欠,今早因為這案子她比平時早起了半個時辰,現在有些犯困了,午飯也還沒吃呢……還是趕緊回去吃飯吧。
“我孫兒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怎麼如此狠心那!”
“看個頭!我家大壯還是我一把屎一把尿一口飯親手拉扯大的呢,你這孫子我平日裡都見不著幾面!”
……
“大娘,沈大娘。”
季鳴月在後邊叫喚了兩聲,沈大娘冒火的腦子聽見她的聲音,勉強冷靜了一點,轉過頭來,揚起一個壓不下怒火的討好微笑,看著好詭異:“姑娘,奴家在呢,有何吩咐啊?”
季鳴月道:“你和她一個老太扯這麼多也沒用,等陳三娘和她老、咳,夫君幹活回來了,你帶著他倆去衙門告上一紙訴狀,季知縣會給你一個公道。”
沈大娘聽此,長長地喘了兩口氣,客氣地應了下來。
陳老太著急地站起身,上來又要拉住沈大娘求情,沈大娘看她一把老骨頭了,都不敢用力掙脫,怕自己一時不小心給人碰瓷了,一時兩人又開始拉扯起來。
“大姑娘,”這時候,春桃貼近季鳴月的耳朵,“您看那小孩……”
季鳴月瞥了眼,那男孩估計是餓了,自己拿著勺子吃起粥來,一大口一大口的瞧著吃得還挺香。
陳老太忙著拉扯沈大娘,並沒有察覺。
季鳴月輕哼一聲,轉過身道:“這兩人聒噪得很,回去吧。”
春桃:“是。”
兩人正要往外邊走,季鳴月就聽到妹妹的聲音:“陳老太,莫要糾纏了,快看好你的孫兒。”
接著就傳來陳老太一聲悽慘的“造孽啊”!
四人出了院子往家走,季舒宜走在她邊上,又開始熟練的誇誇技能:“姐姐真是見微知著、聰明過人,能由此及彼、舉一反三,不錯過一處疑點,令那陳老太無法辯駁。妹妹自愧不如。”
季鳴月被她誇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術業有專攻嘛。比如我擅長聰明,你擅長誇我聰明。”
季舒宜和兩個丫鬟聽了直笑。
笑著笑著她又問:“不過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