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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時來?誰知道是誰來?”他幾乎是懇求地說,“您同意我的看法吧?辦這種案子得特別特別的小心才成,對不對?”

“肯定的,拉克洛斯先生。”我說。

“單看看聯邦德國和美國吧。在美國,一小撮人私分了人民的財產。他們控制經濟,操縱政治。您知道人口中不足百分之二點五的人控制著三分之二的經濟嗎?在您的國家,先生,百分之七十的生產總值操縱在百分之一點七五的人手中。經濟的集中生產讓這些‘大富豪’富上添富,通貨膨脹的發展只波及工薪階層,哪裡都一樣,富豪們的生產資本的價值還是上漲的!”

我想起杜塞爾多夫藥房裡的那位老嫗,她曾經問我,為什麼一切都越來越貴。

“當赫爾曼先生到達時,赫爾曼夫人和特拉博夫婦早就在這兒了。所有其他人相跟而至,比他先到或晚到兩天。”拉克洛斯說。

“是赫爾曼叫他們來的嗎?還是他們叫他來的?”

“我不清楚。”路易·拉克洛斯這位代理說,“我們正式聽到的是他們相約而來,為赫爾曼先生歡慶六十五歲的生日。但這是否是真的……”他重重地嘆息一聲,“這些人是如此的有權有勢。他們可以隨心所欲。”

“您,一位警察,都這麼講?”

他只是點點頭。

“對,我,一名警察,這麼說。”他望向旁邊,眯細眼睛,好像煙鑽進眼睛裡去了,“他們如此有權有勢,他們……”他打住了。

“能毀掉每個人和他的位置——您想說這個,對不對?”

“您知道,先生,”這位“行政上司”的代表說,“我妻子和我,我們長期省吃儉用。我們剛買了一座小房子。當然還沒付錢,背了一身債。但這房子處於綠叢中,不再是城裡的那種熱死人的住房。我有兩個孩子,盧卡斯先生。兒子在上中學,他想成為物理學家。我女兒才五歲。我們是個幸福家庭。對於那些我現在要打交道的人來說,我只是一堆垃圾。他們跟我講話,真是個奇蹟。”又一支香菸……

“他們必須跟您講話!您代表著法律。”

“啊哈,法律,”拉克洛斯說,“哪一種?我的還是他們的?”

“只有一個法律。正義的法律。”

“您說得可真動聽,盧卡斯先生。要真是這樣倒好了。這些人習慣於跟總統、皇帝、國王和類似的人一起將生活安排得合他們的意。請您別誤會,盧卡斯先生,我不眼熱他們的財富。但我知道,如果我不謹小慎微,過分侮辱了他們,那我就會收到來自巴黎的電話。沒什麼嚴重的,沒有。我只是被解職了,另一個人將來接替調查。一個非常溫和的人。在戛納當警察常常很困難。世界上最有權勢的人都來這裡。我們的官員和警察太少了。責任重大的崗位上的警官要求五十五歲退休,這是事實而不是例外!他們再也幹不下去了,盧卡斯先生。我五十六歲。我還能夠。但是我……”

“但是您擔心您在一兩年之後幹不成了。”我低聲說。

他捻著他的鬍子根,眺望窗外的許多船。

我做了一件怪事。我對我剛剛認識的這個人說:“我也有這種擔心,先生。”

他沉默地望著我,我們倆好一會兒無語。最後他說:“不管怎麼樣,我也向尼斯的司法警察局求助了,請求巴黎讓經濟警察來查查這些人。我獨自一個人權力太小了。您也是,先生,包括您的保險公司,雖然它很大。我們這是在跟億萬富翁打交道。跟統治這個世界的財富,幾乎跟全部的財富。這不是普通的謀殺,肯定不是。”

“如果您通知了巴黎,那麼,那些大人物、部長和政治家也會盯著您。”我純粹是作為釣餌說的。他果然回答了:“但願如此,先生,但願如此。”

他看上去更矮小更虛弱了,眼睛望著雙手。一個姑娘的笑聲從外面鑽進來,然後又靜下來了。路易·拉克洛斯熱乎乎的辦公室裡一片闃靜。我吐煙時才察覺,我點著了一支菸。

13

“此案中唯一的一個不是億萬富翁的人是昂熱拉·黛爾菲婭。”拉克洛斯撫摸著他的小鬍子說。

“那個也坐了船但是倖免於難的女人嗎?”

“對。”

“她為什麼要留在科西嘉?”我問。

“她在船上鬧肚子,後來,返程時她太難受了,也太虛弱,不能跟其他人同行。眼下我們的一艘船把她從科西嘉接回戛納了。”

“昂熱拉·黛爾菲婭,”我說,“這女人是誰?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屬於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