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一起,他們一走了之。師兄,我們是要他們,而不是要趕他們走。這裡呆不住,他們會重回京都,很可能入侵紫禁城。那時,你我的腦袋大概就有點難以保住了,皇上會把我們的頭砍下來。”
“那你說該怎辦?”
“等,師兄。”
“能等嗎?顯然,該趕來策應的人,已經無法找到此地,被他們截斷了。這麼廣闊的地力,我們人手不夠,怎能把他搜出來?”
“所以要等他來呀,”
紐鈷祿和卓心裡雖則不以為然,但別無良策。
“我想,我可以設法找到他。”海秀說。
“你能設法?”海山問:“能嗎?”
“總該試試,是嗎?”
“這……”
“也許,我們該改變策略。”海山似乎有所打算。
“什麼策略?”紐鈷祿和卓問。
“懷柔。”
“懷柔?你可不要打錯主意哦!”
“皇上就採取懷柔手段,把他請離五臺的。皇上能,我們為何不能?”
“這……”
“等到他真的完全落在我們有效控制下,那時……”
“像洪承疇、吳三桂等等貳臣?”
“對呀!”
“這……好吧!也許真值得一試。”紐鈷祿和卓居然意動:“等活佛醒來,再找他好好商量。”
***
山上的人需要水,人沒有水是活不成的。
峰西麓有一條湍急的小小溪流,繞山麓再傾瀉入南麓,形成一座美麗的深潭,然後流向西南的峽谷。
初冬時節,水色碧藍,四周草木圍繞,春夏間遍開野花。這裡,也是附近小獸生息的地力。
山上的人下山取水,通常出動十個人以上,在小溪流警戒森嚴,取了水使匆匆上山。他們在小溪附近多次布了陷阱埋伏,希望將魔豹引出襲擊取水的人,但勞而無功,先後五次取水,魔豹皆不曾出現。因此,紐鈷祿和卓幾乎認為張家全已經帶了同伴逃掉了。
當然他也明白,張家全並沒有逃走,仍在附近潛伏守候,因為夜間曾經多次聽到震耳欲聾的豹吼聲,那決不是真的豹吼,是張家全在示威。
豹不像虎,虎會因情緒變動而發出吼聲。豹出名的陰險,潛行如幽靈,除非爭奪食物或保護巢穴而逐敵,很少發出吼聲。
已經是第四天的近午時分,正是雙方歇息養精蓄銳的時間。
海秀出現在水潭旁,她只有一個人。
而且,是個赤條條的大美人。
離開五臺進入叢山,已經八九天了,白天爬山越嶺追逐,汗出如瀋,晚上露宿草堆冷得發抖,身上之骯髒可想而知,男男女女幾乎都變成了臭人。海秀人很美,但她已經是令男人掩鼻,連自己都受不了的臭女人啦!
她放心大膽地在漳中洗淨衣褲晾上,再寫意地在潭中戡水浮沉。
滿人對男女之防沒有漢人那麼假道學,赤身露體並不是可恥的事。憑良心說,咱們漢人有些地方,也沒把男女赤身露體看成“怪”事,甚至有些偏僻城鎮,女人裸看上身在街上走也不以為怪呢。
正玩得高興,突然向她晾衣的潭岸游來。
“喂!”她向岸上嬌叫:“你不會把我的衣褲取走吧?那可是我僅有的一百零一套呢。”
她的水性不錯,踩水術相當高明,上胸離了水面,一雙玉乳半裎,那媚笑的神情動人極了。
“呵呵,我還不至於那麼缺德。”岸旁出現一身豹裝的張家全,坐在一根橫枝上,神態悠閒地啃著半條鹿腿。
“你不下來?”她叫:“我不相信你這些日子以來,身上不發臭?”
“我比你們那些人舒服得很啦!我每天鄱在溪裡泡上老半天。在五臺,我就曾經玩過你這種把戲。”
“把戲?”
“是呀,引誘幾個人來捉我。他們以為我赤身露體泡在水裡,吃定我啦!結果,我反而宰掉他們。”
“你以為我也在……”
“沒有,這附近我搜過了,你們的人都在山上。憑你,還宰不了我。”
“你知道,我一直就沒有殺你的念頭。”
“因為你很聰明。”張家全用鹿腿含笑指指她:“你知道你殺不了我,你只好利用別人來殺我。比方說,那次在九龍崖,嶗山六煞……”
“那不是我派去的人。”她一口否認,遊近岸旁:“如果是,我會毫不遲疑地加入,你知道我是什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