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後仰身,手中雞骨飛向大漢的大海口,一腳落空。
大漢眼急手快,百忙中伸手一抄。
大漢還真笨,不該用手接骨頭,骨頭入手,一頓之下,骨上的無數螞蟻被震飛,飛入爛窩似的虯鬚內,鼻子眼睛也遭殃。
“哎呀呀……”大漢丟掉雞骨狂叫,發風以的猛揉臉面,吃足了苦頭。發怒的螞蟻咬住了鬚根的內,即使死了也不會鬆口,這滋味真令人受不了。
受不了就更冒火,冒火就要解霸王鞭。
張家全像一頭豹,一聲豹吼,撲上了。
“砰噗噗……”鐵拳如雷,在大漢約兩頰、小腹開花,一連七八拳,把大漢打得退了十餘步,一雙大手拼命封架,卻無法封住長驅直入的大鐵拳。
但大漢受得了,體型本來就像金剛,像鐵塔,皮堅肉厚,內外功都到家,捱了七八拳仍然挺得住。
拳頭無效,張家全立即改變方法,變拳用爪,豹爪,一搭對方的脖子,一聲豹吼,大漢便被扭摔出丈外。
一抓一摔,豹獵食就是這付德行。
當然無冤無仇,他不能向大漢的要害下手,人摔出爪亦放開。
大漢居然十分了得。高大的人通常又楞又笨,但如果修為到家,必定超越通常的境界,甚至比矮個子更靈活,更矯捷。
虯鬚大漢就到了這種境界,雖然有時也會顯得笨頭笨腦,比方說接雞骨,就笨得可以。
人凌空倒翻,大漢竟然能扭身倒翻騰,吸腹收肩再來一記撲地大翻騰,落地雖然狼狽,總算沒被摔倒。背上有那麼一根沉重有廿斤以上的霸王鞭,翻騰時居然靈活得像鷂子,真了不起。
人影電射而來,香風撲鼻。
張家全一躍而上,手腳齊來。
大漢身形末穩,眼看要大吃苦頭。
“住手!”嬌叱聲震耳,人影已近。
另一個人影,也電射而至。
纖纖玉手伸到,從中插入。
砰一聲響,虯鬚大漢不得不坐倒避招。
張家全的右手,一搭從中插入的纖手便飛躍而起,前翻躍從大漢的上空超越,在兩丈外飄然落地,倏然轉過身來。
他面前,一個青衫飄飄的中年人,剛好穩下馬步作勢發掌攻擊,卻因他的倏然轉身,所流露出來的狂野表情,似乎失驚而蓄勁末發。
他真像一頭髮威的豹,喉部抽動要咆哮撲出。
一位明眸皓齒的藍衣女郎,也止住身形,拉開馬步躍然欲動,正是那位伸手阻他的美麗姑娘。
“有話好說,好嗎?”藍衣女郎驚疑不定,提高警覺的神情說明心中頗為緊張。
虯鬚大漢挺身而起,怪眼中驚駭的神色也十分明顯。
“你的掌力十分詭奇。”張家全向藍衣女郎沉聲說,眼中陰森的冷電像利鏃:“在下有再接你幾掌的打算,你們是否準備三人一起上?”
中年人與藍衣女郎皆佩了劍,加上虯鬚大漢的霸王鞭,真要三人聯手,威力可能十分驚他已經試過女郎的掌勁,知道這三個人都不易對付。但不易對付並不表示不能對付,他敢向任何高手挑戰。
“你也未免太狂了。”中年人眼中也有戒意:“年輕人狂並不是壞事,但總該有節制,對不對?你真以為你可以向我們三個人挑戰?”
“何不試試?”張家全的野性消退了些,那位藍衣女郎正衝他嫣然一笑,也許是覺得他這種野性勃發的神情有點好笑。
“算了算了。”虯鬚大漢上前排解,不住揉死鬚根的殘餘螞蟻:“你小於捉弄人也太過缺德,你以為我是什麼?穿山甲嗎?可惡。”
穿山甲吃螞蟻十分有趣,張開鱗甲,讓螞蟻聞腥而入猛咬它面板的分沁物,等蟻量可觀時,鱗甲一合,再跑到水邊把蟻放出浮在水上,逐一吞噬乾淨俐落。
“是你惹我的,沒錯吧?”張家全也忍不住笑了:“你皮粗肉厚,還真挺得住,下次,哼!打不散你的骨頭,算在下栽了。”
“你小子很不錯,你行。”虯鬚大漢毫不臉紅地說:“在京都,我虯鬚虎幾乎罕逢對手,今天卻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撈到,你小子快得簡直像個鬼,不知拳腳是那一門派的家數?”
“獵獸的家數。”
“你……胡說!貴姓?”
“太行山的豹人。”他向松樹下走,取自己的豹皮革囊:“下次不要惹我,知道嗎?”
他向松林深處走,繞出林揚長而去。
三人目送他的背影去遠,眼中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