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琪身上黑氣越來越濃,此時已經是濃煙滾滾,身形都隱沒在了黑氣之中。剛才被這魔煞之氣摧毀了肉身,一旦入體,立時身體麻痺,元氣冰結,隨即幽風颳起,瞬間五臟六腑便遭摧毀,若非舍利見機的快,早早飛了出來,此時已是此魔煞的口食了。
卻見張夢琪的身上此時黑煙滾滾,越發劇烈,已是擴散到了一丈範圍。黑煙之上帶了無窮陰寒之力,尚未接觸,便覺經脈幾欲冰封,
張夢琪立於原地一動不動,一股絕大冰寒之力充斥於手少陽三焦經,連過三陽絡、天井,此時已經到了肩髎,距離心包經的天池大穴也只有一步之遙。自家知自家事,自己雖然達到了渡劫期,但若被這魔煞一旦侵入了天池大穴,心包經立時被毀,這具肉身也就算毀了,那時,自己也只有行那元神脫殼之事。
張夢琪此時唯有鼓動全身之力來與那魔煞對抗,便是動一下小指頭都是萬難。只覺自己右臂之內宛如成了一個無底之深淵,凍結一切的黑風在裡面肆虐、咆哮,黑風之內不時出現一張張人臉,皆是面容極度扭曲,彷彿在無邊煉獄之中。
那些人臉忽而又化成了骷髏頭,嘎嘎怪笑著咬在張夢琪右臂之上,嘎吱嘎吱咀嚼有聲。
張夢琪腦海之中也響起一陣陣天魔之音,隨即看到一個個妖豔的女子身上不著寸縷,在緩緩跳著極具誘惑的舞蹈,偏偏臉上莊重端莊,令人不敢起任何非分之想。
巨大的差異令張夢琪憋悶異常,只覺全身元氣沸騰,右臂冰寒如冰,腦海之中再起幻象。那一個個女子俱都化為了模樣,只見冰清玉潔的身體上卻糾纏了無數醜陋之極的魔物,在那裡做出一些令人作嘔的齷齪行為。
“啊……”張夢琪忍受不住這來自靈魂和*的雙重苦痛,忍不住仰天長嘶了起來,那股冰寒之力藉此時機一鼓作氣衝過了肩髎穴,距離天池便也只有了一寸之隔了。
張夢琪周身的黑氣反而開始內斂,本來已有一丈,現在卻只剩下了不足三尺了。不戒大師見此情景,雙手合十,一陣呢喃佛音緩緩飄了出來,正是金剛咒,“奄麒麟,奄婆麟,諸佛現全身,射羅神,胡羅神,唸佛千遍鬼離身……”
張夢琪正自難受,只覺渾身上下憋悶無比,胸口宛如壓了一塊大石,讓她喘不上氣來.腦海中走馬燈般的閃過各種影像,一會是白駝,一會又成了張夢嬌,一會又成了莫飛天,一會又是各種各樣的魔怪……
忽而,慘叫一聲,被一隻巨大的魔物一口咬在嘴裡,迅疾跳入一條大河向遠處游去,張夢琪大驚,卻見那條河流淌的全是血,清如一進去便有無數的怪物出來爭搶.
張夢琪大叫,想追上去,卻忽有一條巨蟒妖纏住了自己,怎樣也動彈不了……萬分著急,卻發覺自己怎麼也掙不開那巨蟒的糾纏。
眼見得被怪物越拖越遠,一股挫敗感、無力感油然而生,只覺在這些巨大而強悍的魔物面前,自己便如同螻蟻一般,只有任憑對方宰殺……
突然一個巨大的骷髏頭魔王出現在高空之上,俯瞰著張夢琪,那骷髏頭魔王的魔頭臉上神情不住變幻,暴怒、恐懼、狂妄、冷酷、嗜血等等,無一不是極度負面的情緒。
只聽他用宏大無匹,滾滾如雷的聲音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走狗,若想求得一線生機,唯有弒天。”聲音具有極大誘惑力,一個字一個字便如響在心頭。
張夢琪只覺心神悸動,那個骷髏頭魔王說的話不用說做,單是想想,便已經令人極其驚懼,“天,天也可以弒嗎?”
“天圓地方,天地為萬物主宰,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予天呀!天地者,父母也,豈可有此大逆不道之想法。”
“哈哈哈哈,膜拜我,信仰我,將靈魂交予我,做我的信徒,你可以獲得翻天覆地的力量。”那骷髏頭魔王繼續誘惑道。
張夢琪汗水涔涔而下,卻終究是忍住了,“不,不行,我雖渺小,亦有自己的靈魂,連靈魂都成魔王了,人還談什麼自由?”
“哈哈哈哈,”那骷髏頭魔王狂笑著,伸出一隻手,那手只有二指,成鉤狀,隔了老遠,向張夢琪捏來,只覺全身一緊,已被制住,只聽那骷髏頭魔王道:“既如此,懦弱的傢伙,你的靈魂就做了我的點心吧。”說完,兩隻手指捏著張夢琪,向嘴中送去。
張夢琪用力掙扎,卻只覺如同蚍蜉撼樹,眼睜睜看著離那骷髏頭魔王黑洞洞的大嘴越來越近,甚至眼中已經看到那骷髏頭焦黃的大牙森然若柱子一般,鼻子中也已聞到那骷髏頭魔王呼吸中散發出來的濃重的臭氣……
這骷髏頭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