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我上完大學四年,還揹負著兩萬多的外債,哪裡還有錢去疏通關係找工作?就這樣,我一畢業就面臨著失業。”
“王豔比我要走運得多,她的專業報考的人比較少,當年的冷門畢業後變成了熱門,她一走出校門就被一所學校錄用。”
“這件事對我來說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我們兩個終於解決掉一個,而憂的是,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我知道,不管是哪個學校,體育老師招考的人數都限制得比較少,但是像我們學體育的,要麼當老師,要麼去當運動員或者是教練。後面兩個對我來說,不太現實,也只有體育老師這一行我還有點希望。可就是這小小的希望,對我來說也是奢望。”
吳軍苦笑著說:“既然找個穩定的工作這麼難,那我乾脆就放棄。只要我人勤快,不可能養活不起王豔。當年王豔也很支援我的做法。從那以後,我開始做小工,送快遞,當銷售,一個人幹幾個兼職,我只用了半年的時間便還清了所有的外賬。”
“賬還完了,我就開始琢磨著跟王豔之間的婚事,畢竟那時候我們都不小了。”
“我沒有錢、沒有房、沒有工作,還沒走進王豔的家門,就被她的母親硬生生地給轟了出來。我並不怪他們,我能理解作為一個母親的苦衷,她也想讓王豔過得好一些。”
“從那以後,我開始玩命地工作,為的就是能給王豔掙一個安身之所。可不管我怎麼拼命,怎麼不吃不喝,兩年也只賺了不到幾十萬,根本連首付都付不起。而王豔當時已經二十六歲了,女孩子這般年紀,早已到了出嫁的年齡。她的母親這些年根本不承認我這個女婿的存在,有時候當著我的面,就要拉著王豔去相親,明擺著給我難堪,因為這個,她們母女已經不知道翻過多少次臉。”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想過要放棄,並不是我無力去堅持,而是我不想看著王豔過得如此痛苦,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可當王豔聽到我說要放棄時,她只對我說了一句話:‘這輩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這句話就像是一劑強心藥注入了我的身體。”
“又過了一年,我用我多年的積蓄,勉強在城裡小區買了一套二手房。可買到手才知道是一套危房。但王豔絲毫不在乎,還拿出自己省吃儉用的錢,把房子簡單地裝修了一番。”
“房子的事情解決了,王豔再次帶著我找到了她的父母。她父親還是個比較通情達理的長輩,但是唯獨她的母親十分介意我的身份。在她的眼裡,我就是一個提不上臺面的跳樑小醜。有車房、有體面的工作、有社會地位這三樣才是她選女婿的最低標準。”
“按照她母親的要求,我這輩子不可能跟王豔在一起。我們的年紀也已經不能再等下去,最後王豔一狠心,沒有經過她母親的允許,我們兩個便偷偷到民政局登了記,可這場婚姻在她母親眼裡連個屁都不是。”
“你們兩個舉辦酒席了沒有?”張夢琪給茶杯裡續了一些水。
“沒有,我們兩個只象徵性地請了幾個比較要好的朋友在一起坐了坐。”
“你的朋友中有沒有做醫生這一行當的?”為了不打草驚蛇,張夢嬌隨口問了一句。
“沒有,我們的圈子裡幾乎都是教師,不認識什麼醫生。”
“你現在做什麼工作?”
“給人跑跑業務。自從跟王豔離了婚,我也沒有動力再拼命下去了,過一天算一天吧。”吳軍抬頭盯著房頂愣神。
“你接著剛才的說,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張夢琪正問著話,瞥見吳軍盯著桌子上的茶,有點想喝的意思。
張夢琪拿起一個陶瓷杯,倒了一杯茶,遞給吳軍。
吳軍接過茶大口喝了幾下,燙的刺了一下嘴,好像心中痛苦好受了些,又開了口:“跟王豔領證以後,她就私自從家裡搬了出來跟我住在一起,但她母親從我們這裡偷偷地配了幾把房門鑰匙,三天兩頭跑過來鬧,每次都把我轟出家門,說我騙了她的女兒,說我是豺狼虎豹。”
“你有沒有怨恨過王豔的母親?”
吳軍搖頭苦笑了一聲:“說不恨是假,其實我真的搞不明白,我有一顆對王豔的真心,有一雙能給她帶來幸福的手,為什麼她老人家還要咄咄逼人?”
“你們兩個是怎麼走到離婚的地步的?”張夢琪問出了關鍵所在。
“結婚一年,王豔的母親鬧了一年,也許是因為王豔根本不吃她這一套,沒想到有一天她放出狠話,如果我們不離婚,就死在我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