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拆臺道:“是給李哥送來的吧,不過嫂子來得巧,這德譽齋的月餅真不好吃,以後估計也不會買了。”
團圓月吃月餅,以後沒有團圓了,自然也不用食這寄託之物了。
紅嬋看著沒事人樣的何肆,倒是知道什麼叫做大苦無言,也是裝作無事打趣道:“你猜對了,送月餅倒是其次,主要是看看我那漢子有沒有揹著我偷漢子。”
何肆啞然失笑,“嫂子你放心吧,李哥早說了,他對我那溝子不感興趣的。”
李嗣衝聞言瞋了何肆一眼。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紅嬋卻是滿臉嫌棄道:“他說的話,十句裡頭有三句是真的我就燒香拜佛了,不過我自己做的月餅,肯定不是德譽齋那種檔次可以比擬的,你有口福了。”
曲瀅端上茶水,又是添了幾個小馬紮,等何肆安然入座,桌面已經鋪開幾層食盒,紅姐的手藝不錯,琳琅滿目是鮮花、椒鹽、五仁各餡月餅,還有棗泥酥餅、山楂鍋盔。
何肆吃了幾個,與李嗣衝對視一眼。
兩人都在忍受那貼近餓鬼道的痛楚。
李嗣衝面無表情,問道:“好吃嗎?”
何肆點頭。
李嗣衝笑了笑,“好吃你就多吃點。”
“不了,李哥你吃吧。”
何肆搖頭,吃了難受,和吞針似的,可以忍受,但沒必要自找罪受。
何肆看曲瀅一直站著,便讓她坐下,隨手遞了個月餅過去,算是借花獻佛。
曲瀅受寵若驚,卻聽何肆對著李嗣衝說道:“李哥,曲瀅姑娘胞姐的事情,你能想想辦法嗎?”
李嗣衝點了點頭,滿口答應,“小事一樁,我去打聽打聽,過幾天給你送來。”
曲瀅激動不已,連連對著何肆道謝。
李嗣衝則是歪著頭,故作不悅問道:“謝他作甚?不該謝我嗎?”
何肆想了想,朋友之間,算得太清楚了也不好,人情欠了就欠了,當時報還,一來一往,雖然條理清晰,來去分明,卻終究落了下乘,顯得生分,只是念及自己將要做的事情,這償還部分人情之事,倒也迫在眉睫了。
於是曲瀅還未開口,何肆便先一步說道:“李哥,我看你也修過道家五行大煉的法門,不過不太正宗。”
李嗣衝微微挑眉,“怎地忽然好為人師起來了?”
何肆被王翡奪舍之後,在姜素和宗海師傅的聯手之下,撥亂反正,最終獲悉了不少他的記憶,也算因禍得福。
對於那謫仙所處的化外,也是有了一鱗半爪的認知。
這番記憶雖然並不全面,但對於他一個不倫不類的“土著”來說,也足夠浩如煙海了。
李嗣衝苦心孤詣,多年精煉霸道真解,雖然是天魔外道,但在他手中,卻也邪得發正了,可惜是為了何肆幾番犯禁,破境又跌境,從惡如崩,積重難返,按理說一條路走到黑的話,必然再無出頭之日。
這些,何肆都感念在心,好在李嗣衝有自己的補救之法,絕對不是亡羊補牢,便是這玄門正宗的內丹之法。
李嗣衝應該是從第一次面對貔貅道人之後便著手內丹功的修行了。
可謂敗也他,成也他。
十二字一言以蔽: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反虛。
便是在化外,道家之法,也是最廣普的。
不過現在的何肆一眼就看出李嗣沖走的是捷徑,甚至沒有循序,完全不按天一生水,地二生火的路子走。
只是勉強與霸道真解契合,以腹中紅丸血焰熔鍊內丹,乃是速成之法。
應該是借鑑了一門《九轉金丹秘訣》取巧,最後三花聚頂,五氣朝元,胎仙出世,雷送金虯。
若是李嗣衝能將這內丹術修煉到最後,也是可以輕易地將霸道真解的紅丸煉成內丹,然後沒有一絲隱患的唾出,就像吐了一口唾沫釘那般簡單。
何肆就像個傳道授業的親師一般,舌綻蓮花道:“丹者,單也,一者,單也,惟道無對,故名曰‘丹’。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長生……”
李嗣衝當即擺了擺手,“得得得,打住吧,《丹經》雜糅《五千言》,背書誰不會啊?你小子得了些機緣,尾巴都翹上天了,我需要你教?”
何肆笑容依舊,說道:“的確只是背書,不過……不遇真師,且先讀書。”
李嗣衝自嘲道:“轉益多師是我師,何先生,我是不是該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