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很了不起,但是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極不負責任的父親,從我出生到父親出事這七年裡,每年我在家裡看到他的次數用一雙手都能算得過來。”我越說越激動,胖磊此時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卷給我點上。
我使勁吸了一口又說道:“小時候每次開家長會都是我媽去,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認為我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每次一有案件,我爸就甩下一句‘單位有事’,然後個把月不回家,可誰為我們母子倆考慮過?我媽為了照顧我,老早退休在家,我爸每月就那麼點兒工資,連給他看病都不夠,我媽為了能補貼家用,每天忙完家裡的家務還要去幹兼職,你說我媽跟著他一輩子得多累?我有時候都覺得一個女人嫁給一個警察就是一個悲劇。我不想以後我的小孩兒還重走我的老路。我當這個警察本來就是被逼的,不可能對工作有什麼熱情,說白了,我就是端著個鐵飯碗混日子,可明哥為什麼每次都是那麼咄咄逼人?想鞭策我?想讓我成為我父親那樣的人?想讓我拋妻獻子地去投身到什麼狗屁公安工作中?磊哥,我現在就告訴你,不可能!”我使勁把菸頭往地上一扔,一股腦兒地把埋在我心裡多年的怨氣全部撒了出來。
“那你怎麼著,還打算辭職不成?”胖磊在一旁冷不丁地說道。
聽到他的話,我瞬間沉默了,大腦一片空白,眼神迷茫地望著遠方,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十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大學唸的就是警校,除了當警察我真不知道我還能幹什麼,這正是應了那句“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
胖磊看我不言語,一改平時嬉皮笑臉的性子對我說:“司老師那個時代是因為幹這行的人太少了,才會出現你說的情況,你說他作為一名警察,能忍心看著一具具被冤死的屍體躺在那裡無動於衷?稍微有點兒血性的男人都不會這樣做,有時候也是逼不得已。既然咱們選擇了這行,就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聽後蹲在一旁又續上一支菸卷,沉默不語。
胖磊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接著說道:“有些話我本不想說,但是今天我必須要說給你聽。”
“咱兄弟倆沒必要藏著掖著,你說吧。”我吐出一口煙霧。
胖磊點了點頭:
“說句真心話,你別看明哥平時對誰都冷冰冰,其實在科室裡他最疼的就是你。小事咱就不說了,你還記不記得你剛上班那會兒把一個命案嫌疑人的作案工具給弄丟了那事?”
“記得,不過後來不是沒聲了嗎?”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胖磊瞪大眼睛提高了嗓門:“沒聲了?我告訴你,這事情鬧的動靜可不小!而且就因為這關鍵的物證丟失,沒有提取到有說服力的檢材,最後影響了嫌疑人的最終判決,本來應該槍斃的,結果給判了一個無期。這個判決結果導致受害人家屬到處去上訪,明哥頂著差點兒脫警服的壓力硬是把這件事給扛了下來,要不然以明哥的實力,今年早就轉正科級了。”
“什麼?”我吃驚地頭一轉,望著胖磊,“這件事從來沒有人跟我提起過。”
胖磊沒有說話,望了一眼站在遠處的明哥,然後他把目光又移回我的身上:“你也知道,明哥現在已經四十多了,可以說那次是最後的機會,下一次提拔還不知道是多久以後的事,如果他不是真的打心裡對你好,根本不會去管這件事。而且你知道你那次闖的禍有多嚴重嗎?如果較真起來,都能按照翫忽職守罪給你抓起來,你要被判刑的你知道嗎?”
“判刑!”聽到這兩個字,我在心裡打了一個寒戰。
胖磊彈了彈菸灰:
“當時是我陪著明哥去檢察院說明的情況,從市局到分局,他不知道捱了多少罵,可事情了結之後,明哥對我和老賢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要讓小龍知道這件事,他年紀小,承受不了這種打擊,有什麼事,咱們做哥哥的要多擔待點兒。’”
我聽到這兒,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遠處在地上默默撿拾東西的明哥,此時的我心裡除了對剛剛的舉動充滿後悔外,哪裡還有半絲怒意。
胖磊吐出一口煙霧扭頭對我說道:“小龍啊,說真的,咱兄弟幾個在一起工作是緣分,拋開老師不說,我們三個都打心底裡疼你這個弟弟。明哥雖然平時對你嚴厲些,但也是為你好,說句不該說的,不說百分之百了,你要是能在工作上放百分之二十的心,他也不至於對你這樣,你說是不是?”
“嗯。”我這次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胖磊掐滅菸屁股笑著對我說道:“沒事,以後有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