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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廣林大人可在城內?”或明或暗的火光中,他的五官隱藏在盔帽下,看不出什麼表情。

“在,大人正在衙門等著將軍。”那戍衛略一抱拳,向穆衡道,“屬下已備好馬車,將軍一路勞頓,請移步就車吧。”

“不必了,我直接去見大人。”穆衡揚鞭指指身後的幾百行軍,淡淡道,“這些軍士的住處可安穩好了?”

“都備下了。”戍衛臉上有些為難,“城邊的屯兵地都給淹了,現還沒修繕好,只能委屈將士們住在城中幾個驛館中。只是分散了些。”

穆衡眉頭一皺,對身邊副將道:“在此尋處空地紮寨,也不必來衙門尋我。弟兄們走那麼遠,都累了,明日聽我傳令再整軍。”說罷撥正馬頭,由一戍衛帶路,去向渠縣衙門。

林平廣見到穆衡自是將情況介紹一番不提,二人坐定後,便命人奉茶。

“此地遭災得厲害,也沒什麼好茶葉。”林平廣笑著做個請的手勢,笑道,“委屈少將軍了。”

穆衡一個武將,吃穿上向來不講究,況且他正年輕,還沒同穆敬畏梓一樣,沾染上貴族刁鑽的風雅,自然對茶的好壞沒什麼要求。他一路快馬,此時正是口渴,端起一氣灌下半盞茶,方笑道:“大人言重,末將到這兒來是助大人剿寇的,只盼能助一臂之力。”

林平廣現在是四川撫臺,賑災的諸多事宜都要他來拿主意,早忙得焦頭爛額,此刻也沒工夫客套,順勢笑道:“好,待咱們凱旋之日,老夫再請將軍過府,品一杯好茶。”隨即示意左右將取來地圖,與穆衡細細交待起流寇形勢來。

第二日晌午,林平廣剛見過京城隨軍而來的太醫,還不等轉回,留在衙門的下屬就跑來報信:“大人,穆將軍已經整軍去開縣了。”

“嗯?不是說下午啟程麼?”林平廣一愣,“什麼時候走的?”

“您走後不久將軍就命人備馬了。說是趁著天兒早走,沒那麼熱,晌午熱起來的時候,正好到沿路驛館紮寨,晚間再行一夜,後日晌午就能到開縣了。”

林平廣點點頭,揮手令來人下去。

當時穆澤遷徙流民時正是晌午頂著太陽出發,與此時的穆衡相比,所思所慮,均有不及。

“怎麼,還有事?”林平廣提筆在一封文書上寫了兩筆,問道。

那下屬幾步過去將內室門掩好,回身從袖中抽出一個信封,呈到林平廣案前:“大人過目。”

林平廣拿起信封,並不急著開啟,而是捏捏薄厚,淡淡道:“都在這了?”

“只是梓州一處,益州、利州和夔州那邊的人還在查。”來人一向穩重的臉上浮現些許光彩,即便是聲音刻意壓低也能聽出其中興奮的意味,“大人,這次應當能捉條大魚。”

林平廣將取出的信件又掃了一遍,笑道:“不錯,讓他們接著查。”

“是”那人躬一躬身,又道,“卑職多嘴問一句,大人為何不在昨日暗示給少將軍?他們府中貌合神離,之間有不少過節,此時若是窩裡鬥起來,豈不是省了咱們磨刀。”

“咱們的證據還不足,況且,穆衡也不夠火候。你看他行事謹慎速迫,就是想立功入皇上的眼。”喝了口茶,林平廣想了想,不緊不慢道,“你去,派人去開縣,跟咱們的人說,待穆將軍到了,一切聽從安排,務必協助救出穆澤。但打起來的時候,誰也不許給我搶功。”

“大人。”來人面露難色,“卑職不明白,為何要助他們,若是穆澤死了,不是才能給京裡的那位(穆敬梓)重創。若是這次穆將軍得勝,功勞不還是要記在穆家頭上?再說橫豎是立功,為何不讓咱們將士削削穆家氣焰?”這下屬跟了林平廣多年,卻越來越看不透上司行事。

“唱戲就要唱大。”林平廣撫須淡笑,眼中神色卻有些森然,“他的寶貝兒子給咱喝了這麼一壺好茶,我怎麼能不回他一份厚禮?”說著他提筆寫了封簡訊,封好交給下屬,“給府中大少爺送去,教他按信上行事。”

站在容夫人床前,容廷禹端著藥,低聲勸道:“娘,您多少喝一口吧,這樣熬著,身子禁不住啊。”

容夫人只坐在床上拿帕子抹淚,姣柔的臉上沒幾分血色。也不看他,只道:“你妹妹在宮中受罪,不知什麼光景,我卻在宮外這樣璧室華屋的住著。”說及此,容夫人又是悲從中來,啜泣道,“在那種地方,她若是病了,都沒人問一句。她受著苦楚,我一個當孃的,卻陪她不得。誰知。往後還有沒有相見的一日。”

看著孃親哭成這樣,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