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馬至近處,秦玉陡地從草叢裡晃身搶了出來,攔在道上,哈哈笑道:“左瞎子,你匆匆忙忙,待要向哪裡去?”
左賓奔得正急,突遭攔截,大感意外,那馬兒受驚人立起來,險些將他掀下地來,一看竟是秦玉和一個蒙面女郎攔路,更是吃驚非小,白果眼一陣亂翻,急急下馬落地,凝神待敵,冷冷叱道:“新樂縣中掌下游魂,又在此地找死麼?姓左的現有急事,不耐和你多嘴,是識相的趕快讓路,左某今天大發慈悲,不與你們一般見識。”
秦玉笑道:“巧啦!咱們也有急事在身,要趕往秦嶺,左瞎子,你如願把坐騎借給咱們,昔日暗算之仇,姓案的今天也願暫時撇過,留待他日再算,如何?”
左賓聞言更是一驚,道:“你們也是要趕去秦嶺仙霞宮?嘿嘿,這達摩奇經名聲果然不小,連你這小魔頭也想參與爭奪了嗎?”突然,他面色一沉,冷冷說道:“不過,姓秦的,只怕你就算插翅趕去,也晚了一步,仙霞宮中天下高手雲集,哪有你這小魔頭插手的餘地!”
秦玉聽得心中一動,反倒不生氣他話中不敬的詞句,忙問道:“你是說達摩奇經已被仙霞宮得去?那麼,可知道天目二老和六指禪師他們都在宮中沒有?”
左賓嘿嘿乾笑兩聲,道:“那達摩奇經本應是左某之物,不想卻被仙霞宮門人秦仲小鬼偷竊,嘿嘿,不過他們得到真經,也只是招來橫禍而已,目下高手雲集秦嶺,聞得摩雲老鬼也已負傷,秦嶺正遭受千古浩劫,天目二老雖在,又濟得甚事?”
秦玉不聽這話還則罷了,陡聞“秦仲”二字,心中已是一震,在他模糊記憶之中,彷彿還記得自己有一個同父異母弟弟,叫做“秦仲”,自己逃離家時,弟弟已有兩歲光景,後來技成下山復仇,卻並未再見到那個兄弟。
這時候,他雖然尚不能確定這個“秦仲”是否就是自己同父異母兄弟,但既知天目二老也在仙霞宮,正和天下異人高手爭奪“達摩真經”,便再也按捺不住激盪的心絃,這種激動,使他忘了對付左賓,卻回頭向林惠珠大聲叫道:“小珠,快些上馬,咱們得立刻趕到仙霞宮去!”
說著,揉身而上,探手便向左賓身後來牽取他這一匹馬匹,似乎這馬兒本來就屬於他的,和左賓毫無關連一般。
左賓全神戒備,防他血影功突起發難,原也沒想到他會來搶馬匹,見他突然揉身而上,大吃一驚,左腳橫跨半步,暴喝聲起,一掌斜斜劈了過來。
秦玉一心只在搶馬,根本不想和左賓多作糾纏,右腕疾轉,早將左賓這一掌掌力卸去,同時旋身之際,業已欺近馬旁,一翻身,上了馬背,這才笑指左賓道:“瞎子,新樂城裡一仗,加上方才一掌,姓秦的全替你掛上賬,總有一天,本利一併算清,目下卻不耐煩跟你多纏,借你馬匹一用,你就委曲一些,跑跑路吧!”
左賓虎吼道:“小輩,你是找死!”掄掌猛撲上來。
秦玉哈哈一笑,圈馬旋身,甩手一掌,迎頭向左賓直撞過去,待左賓側身閃避,他早已催馬馳出丈許,和林惠珠雙騎並肩,絕塵離去。
左賓狂呼大叫追了一程,終懾於秦玉一身“血影功”厲害,不敢過分迫近,眼睜睜看著他搶了自己坐騎馳去,氣得吹鬍子瞪眼,狠狠罵道:“直娘賊,總有一天,要叫你知道左賓的厲害。”罵後無奈,也只得徒步恨恨向中條山中去了。
原來“癩頭泥鰍”鍾英被柏元慶捏碎臂骨,正在中條山別墅中養傷,左賓出外打聽得仙霞宮奪經訊息,本意飛趕回去和鍾英商議,也想參與真經爭奪之會,不想被秦玉途中搶去了坐騎,等他憑兩條腿奔回中條山,邀同鍾英再往秦嶺,人家真經爭奪早已告一段落,以致乘興而去,敗興而歸,氣得左賓直把個秦玉罵得不亦樂乎,這是閒言,表過不提。
再說秦玉搶得坐騎,不住價飛奔狂趕,只苦了林惠珠馬兒疲憊,勉力跟隨,進入陝西境內不久,林惠珠的坐馬又倒斃死去,秦玉拉了她同乘一騎.連夜直趨秦嶺而來。
秦嶺橫於陝南,連綿數百里,更鄰米倉、少華、終南、大巴等山,仙霞宮位於最高峰的太白山主峰之上,秦玉和林惠珠好容易趕到山下,棄了馬匹,急匆匆就要登山直闖仙霞宮,反是林惠珠比較冷靜,看看這大白山嶺高入雲,形勢險惡異常,同時,風聞那許多異人高手雲集在此,怎的來到近處,卻不見左近有江湖人物出沒,山中寂寂,倒似比平時還要格外冷靜,她不安地拉住秦玉,憂慮地道:“玉哥哥,咱們奔波了這幾天,登山之後,勢必緊接著又是血戰,何不先行調息一會,再行上山,急也不急在這一會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