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裡,謝君竹自以為藏得很好,可有些言語與舉止的確是有些逾矩,簡喻不敢斷定那是因為什麼,因為他也不知道。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跟著謝君竹隨心所欲。但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起源於得不到,不甘心。於是,他們有了一場完美的性愛。簡喻必須承認,他昨晚真的很爽,那種被逼到快發瘋的快感興許足夠他回味很久。他有私心,他對謝君竹有慾望,現如今這慾望得到了滿足。但這種私心只有些許,一點都不敢多,簡喻對於謝君竹無所求。多了,怕貪心。簡喻想,他這一走,再過幾個月,在謝君竹口中,他也不過是個年少玩伴,加酒後亂性的一夜情物件。或許在很多年後,謝君竹偶爾在與舊友的回憶中能想起他一根菸的時間。他從來都不是貪得無厭的人,一根菸可以了。簡喻轉身往外走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他其實想再親謝君竹一下。但這個念頭,也不過只是一閃而過。瞧你,貪心啦。簡喻笑著搖搖頭,徑直走出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悄無聲息,頭也不回地離開。他站在酒店門口,默默地抽完了煙盒裡的最後一根被倒放過來的煙,專心地抽著。簡喻想,這根菸抽完,以後就再也不抽菸了。於是,他更專心地抽著這根許願煙。車來了,煙也快抽完了。簡喻狠狠地抽了一下,把煙在垃圾桶煙槽裡按滅,長長地吐出了最後一口煙。目光放遠,似是放空地喃喃了一句,聲音輕到只有他自己能聽見。是他昨晚死活不肯說的那個名字。"……謝君竹……" 簡喻最近忙得焦頭爛額,好幾個案子一起壓過來,他已經連續參加一週的飯局了。今天好不容易把所有事情告一段落,他躺在辦公室的小沙發上小憩了一會兒。茶几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簡喻看了一眼,有點詫異,他接了起來。"喂?學長?"是周與涵。周與涵語氣溫柔笑了一聲,"在公司?忙麼?""還行,剛忙完,正歇著呢。""那下樓,帶你吃飯。"簡喻愣了一下,"學長你回來了?""嗯,下了飛機就來找你了。快下來吧。"簡喻動了動唇剛想說些什麼,他猶豫了兩下,說道,"好,我馬上下去。"有些話,還是當面說清比較好。簡喻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下樓。出了公司大門看見了周與涵的車,他走了過去,抬手敲了敲周與涵的車窗。周與涵降下車窗,抬起嘴角,笑著看向簡喻,"上車。"簡喻搖了搖頭,笑了笑,"不了,學長你下來,我跟你說兩句話。"周與涵臉上的笑微微凝滯了一下,但也不過是一瞬,他一向都是穩重自持的樣子。他熄了火,開啟駕駛室的門,走了下來,站在了簡喻面前,"怎麼了?""我……""等一下!"周與涵突然出聲打斷了簡喻的話,他深呼吸了一下,認真地看著簡喻,"你是想好了,是麼?"簡喻頓了兩秒,點點頭。周與涵盯著簡喻的臉看了一會兒,輕嘆一聲,整個人放鬆了下來,他有點無奈地看向簡喻,"是要拒絕麼?""謝謝你,學長。"簡喻真誠道,"是我沒那個福氣。"周與涵側身靠在車上,"是因為住在你家對面的那個人麼?"簡喻並不詫異周與涵知道謝君竹,畢竟謝君竹實在太過招搖。但他依舊搖了搖頭,"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不該涉及到第三個人。尤其感情這種事,只要就事論事就好。"周與涵有些悵然若失,"還不如是因為他呢。你這麼一說,連一丁點要是沒有他你就會跟我在一起的錯覺都不給我。""你又哪裡是需要錯覺的人。"簡喻攤了攤手。周與涵抬手揉了一下簡喻的腦袋,"就你精明!"簡喻笑得開懷。"那……你跟他在一起了?"簡喻有些無奈,"也是一筆糊塗賬。""好吧,多的我也不問。"周與涵站直了身體,轉向簡喻,"讓我抱你一下好麼?輕輕的,就一下。""說什麼見外話呢!"簡喻單手直接摟住了周與涵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像兄弟一樣的用力的擁抱,在周與涵的後背上拍了拍,"雖然說過很多次,但是還是要說。謝謝你,學長。"不論是在國外時你對我的照顧,還是這些年絲毫不打擾我的溫柔,都十分感謝。周與涵單臂輕輕虛摟著簡喻的腰,身體微傾,將兩個人的距離保持在一個禮貌擁抱的距離。周與涵永遠都是這樣體貼又溫柔,真正的一位優雅紳士。簡喻從未看他發過火,也從未見過他有何種過滿的情緒。就連告白與被拒絕,也是一樣溫文爾雅。或許有些感情就是這樣細水長流,獨有自己的小溫暖。可簡喻知道,自己一向都不適合這樣的感情,他確實如謝君竹所說,是個執拗的人。能打動他的是足以翻天覆地的愛情,所以他們並不合適。周與涵似乎知道簡喻藏在這個擁抱裡的話,他低聲在簡喻的耳畔道,"簡喻,如果可以,真的很想在你十幾歲的時候就認識你。"簡喻笑出了聲,"真在那時候見到了,你不會想認識我的。"周與涵無聲地抬了抬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