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里安不止一次差點失去了他。”大德魯伊說道。“他擔心安度因失蹤或是被人擄走並不是杞人憂天。”瑪法里奧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我不得不說。他對吉恩?格雷邁恩說的難聽話也非空穴來風。”
“吉恩會為所做的一切作出補償。”泰蘭德插話道。“你我都同樣知道這一點。我們也已經清楚,事情走到這一步他付出了多少犧牲。”
“但最終這值得嗎?他們差點打起來了。吉恩差點就失去了控制,而他確有苦衷!”
“也許我們應該改天再討論這個問題,”高階女祭司說道。“維綸,你能否——”
但令兩位暗夜精靈吃驚的是,先知不知何時悄悄離開了,就像他已經知道兩人接下來的話題最好是私下談論一般。
“好吧,我們可能信任維綸。這一點倒是可以確定。”瑪法里奧咕噥了一聲。然後他嚴肅地補充道,“泰蘭德,在你開口之前,我不得不告訴你——”
“他就是那個人,老瑪。”
“我知道艾露恩是這麼告訴你,我也明白理當如此,但你也看到了!瓦里安或許是聯盟所需要的領袖,但他也完全有可能將它引入災難!”
“瓦里安心煩意亂,這我同意——”
“不只是心煩意亂,儘管事出有因。”大德魯伊沉思著捋了捋自己的鬍子。“他對吉恩的無禮令我深受打擊。這麼做太過分,尤其是對吉爾尼斯國王而言。他的語氣中更多地流露出自責之意……”
“我也聽出來了。”高階女祭司若無其事一般朝身旁瞥了一眼。“其他賓客正要開始離去。宴會完了。”
“這場宴會大敗特敗。其他人都看到瓦里安當眾宣稱狼人不適合加入聯盟!我們不能讓這個觀念……”
“我去和其他人談。也許你該去找找瓦里安。”
“也許。”瑪法里奧難以掩飾他對這渺茫希望的擔憂。
她握住他的手。“艾露恩引導著我們。要有信心。”
他咕噥了一聲。“人人都該這樣。不是嗎?”
“去吧。和瓦里安談談。”
瑪法里奧知道當她使用這種語氣的時候最好不要與之爭辯。他們相互一吻,然後大德魯伊朝剩下的賓客鞠了一躬,便朝暴風城國王那裡走去。
對一個做過奴隸也做過角鬥士,睡過生滿臭蟲的鐵籠也睡過到處是血跡的骯髒牢房的人來說,東道主們提供的林中小屋相比之下真是太過舒適了。就連瓦里安國中的寢宮也沒有如此寧靜,如此祥和。國王考慮過離開達納蘇斯,回到他更為習慣的船艙裡去住,但還是決定尊重主人的安排以免冒犯他們……至少,在公開譴責吉恩?格雷邁恩之後不再進一步冒犯他們。
瓦里安並不為此後悔。實際上,他心中極為滿足。他知道自己的舉止並不得體,但他發現自己心中永不熄滅的怒火在吉恩身上得到釋放。
有人在門上輕輕敲了敲。暗夜精靈們想方設法讓他們的客人感覺賓至如歸,因此這些為瓦里安及其隨員準備的房間從佈局到陳設都完全是依照人類風格。不幸的是,瓦里安仍能感覺大德魯伊的族人們一如既往的的“自然”風格。而他更喜歡要塞裡的厚重石牆。一名侍衛警惕地拉開房門。即便在達納蘇斯也不能掉以輕心。瓦里安已經風聞出了什麼岔子,而事情正好就發生在他到來之前。
安度因和派去找他的兩名侍衛走了進來。瓦里安心中一喜,徑直朝兒子走去。
“你讓我擔心死了!”他朝那兩人吼道。“這種事絕不能再次發生!要是我的王兒受到任何傷害,我就要——”
“沒事了,父王。”
安度因輕聲說道,但他平靜的話語立刻起到任何人都沒法達到的效果:讓國王安靜下來。
瓦里安平靜下來,繼續說道,“安度因,你必須明白!你是暴風城的王子!沒有任何地方,哪怕這裡,能夠讓你安全地四下晃悠!你身邊總得跟上至少一名侍衛。”
“是。我又不能保護好自己,”王子反駁道。“我不是一名像你那樣強大的戰士。你和麥格尼都已經見過我的劍術多麼糟糕,即便是在訓練當中。”
“我不是這個意——”
王子嘆了口氣。瓦里安時常聽到這個聲音。往往是在他出於對兒子的擔心做了什麼事的時候。“不。你沒有。你從來就沒有。父王。我回來了,平安無事。一如既往。”
“安度因——”面對任何強敵,國王都能保持堅決果斷。可面對自己的兒子,他卻總是無能為力。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