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冒起那種狀態,很快就形成一個實體的漩渦,一個東西從裡面走了出來——是個強大魔王的幻影。它比卡德加上次在雪原幻象中看到時個子小一些,似乎有意縮水以適應房間的容量。但它仍然是青銅之軀,身批墨黑鎧甲,鬚髮是狂暴的烈火,一對巨角從粗眉上衝出。它沒有帶武器——其實也不用帶——舉止透出掠奪者特有的那種優雅自如:世界上沒有什麼能令它害怕的。
薩格拉斯。
卡德加呆若木雞。麥迪文一直設定的守衛不是讓這個魔王無計可施嗎?可它出現在這裡,不僅進了法塔,還進了**師的房間,就像貴族踱進平民的小屋一樣輕鬆。
燃燒軍團的首領目無旁顧,徑直飄行到床邊。它在那站了好一會,鬚髮無聲的燃燒著。
這個魔王注視著沉睡的法師。
卡德加屏住呼吸,眼睛在桌上搜尋。桌上只有一些書和帶反光鏡的蠟燭,還有把開信刀。年輕的法師探手過去,竭力不引起惡魔的注意。他拿到了那把開信刀, 緊緊攥住,緊得指節都發白了。
過了很久,薩格拉斯仍舊站在床邊沒動。卡德加拼命鼓動自己行動起來,要麼逃跑要麼進攻。可是他的肌肉全部僵硬了。
麥迪文在床上輾轉反側,發出輕不可聞的夢囈。魔王緩緩抬起手,似乎企圖對**師施咒。
卡德加幹喝一聲,抓緊開信刀從椅子上跳起來。這時他才發現刀拿錯了手。惡魔悠然抬頭,顯得漫不經心,好像它自己也沒睡醒,又彷彿是身處水底。它只是朝衝過來企圖用小刀攻擊它的菜鳥點了點頭, 露出一個微笑。而麥迪文翻來覆去,夢囈連連。
卡德加把開信刀猛刺進惡魔的胸膛——
然後完全穿透了這東西的身體。攻擊的慣性衝力使得他向前栽去,穿過薩格拉斯滾到對面砰的撞到牆上,開信刀跌在石地板上發出尖銳的撞擊聲。
守護者麥迪文忽的睜眼坐起來:“莫羅斯?卡德加?你們在嗎?”。
卡德加爬起來四處張望,而惡魔早已像肥皂泡破裂般了無影蹤。房間裡只有他和麥迪文。
“小夥子,你在地板上幹嘛?”麥迪文說:“莫羅斯可以給你弄張臨時床的。”
“老師,你的守衛”卡德加說,“失敗了。有個……”他躊躇了一會,拿不準是否因該吐露他見過薩格拉斯的事。麥迪文會對他為什麼知道那是薩格拉斯刨根問底的。“惡魔,”他乏力的圓場,“剛才有個惡魔在這裡。”
麥迪文笑了笑,看上去很平靜,臉上恢復了血色。“惡魔?我不這麼認為。等等。”**師幣上眼點點頭。“守衛沒問題。它們只是打了個盹而已。你看到了什麼?”
卡德加快速的形容了一下惡魔的樣子,以及它如何從紅煙裡出來,如何在那裡站了一會,舉起手,等等。**師搖搖頭。
“我想這又是個幻像,”他最後說,“是某些紊亂的時間碎片而已,很快就消失了。”
“但是那個惡魔……”卡德加開口道。
“你說的那個惡魔不會再出現了,至少在這輩子裡,”麥迪文說。“他在我出生以前就被消滅,埋在了深不可見的海底。你看到的影像是《艾格文之歌》裡說到的薩格拉斯。你用那個卷軸來破譯密文,不是嗎?說不定就是它把這個在時間裡迷失的”鬼魂“帶進我房間的。你不應該在我睡著的時候在這裡工作。”他微微皺了下眉,彷彿他在考慮是否應該顯得更嚴厲些。
“對不起,我以為……我以為最好不要讓您單獨一人?”卡德加硬把話轉成詢問口氣,聽起來有點蠢。
麥迪文吃吃的笑了,笑容在刻滿風霜的臉上蔓延開來。“好吧,我沒說你不可以那麼做,而且我猜莫羅斯也沒有反對,這樣他就不用成天呆在這兒了。”他用手指按了按嘴唇,撫了下長鬚。“我想我把一輩子要喝的肉湯都喝完啦。為了讓你安心,我會去檢查下這座塔的防護,讓你確信它們好好的。先別去理會你的惡魔幻象了,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些什麼事?”
卡德加把他收到的信都簡要的複述了一遍:不斷增加的的獸人事件,洛薩的地圖,關於使者的神秘簡訊,還有賈茲巴被害的訊息。
聽著對賈茲巴之死的描述,麥迪文哼了一聲,“看來他們要一直怪罪賈茲巴直到下一個可憐的傢伙被撕成兩半了。”他搖了搖頭,補充道:“斯克萊伯節,那應該是在哈格拉和哈加林死之前。”
“在那之前一個半星期,”卡德加說。“時間足夠一個惡魔從達拉然飛到暴風城了。”
“人騎著獅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