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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努波頓越過幾株如高塔般聳立的巨型蘑菇時,他聽到一陣驟然響起的嘈雜:營地邊緣發生了一場騷動。
他趕緊跑去看發生了什麼。人們正領著兩男一女三個受傷的德萊尼人進營地,而另一個則不省人事地被人扛著。
努波頓向一名守衛投去疑問的眼神。對方則回答了他未及出口的問題:“沙塔斯的倖存者。”
努波頓隨著眾人回到洞窟。倖存者們被小心地放倒在毯子上。羅奧首先把手放到不省人事的那個德萊尼身上。但沒無法喚醒他。
看起來還沒從驚嚇中緩過來的那個女人此刻正咕咕噥噥地念叨著,“我們在哪兒?發生了什麼?我感覺不到——有些……”
羅奧過去,對她比了個噓聲。“放輕鬆。我們都是你的朋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努波頓則感到懷疑。真的一切都會好起來嗎?獸人的追捕軍隊已經發現並摧毀了一個營地。而這四個人,他們又是如何生還的?那個女人又經受了什麼樣的驚嚇?那個不省人事的傢伙又遭遇了什麼?還有,他們的眼神和舉止……努波頓懷疑他們不僅只是身體受傷:他們精疲力竭,看起來非常沮喪。
他們看起來和他有一樣的感覺。
幾天後,這些倖存者們的狀況逐漸好轉,努波頓可以向他們詢問關於沙塔斯城的事了。
那個女人。柯琳,首先開口。她的嗓音和她的敘述一樣支離破碎。“我們很幸運。我們呆在深山裡,剩下那些沒有被發現的隱蔽所的其中一個……至少大部分來說。”
努波頓看起來非常迷惑。
“一隊綠皮怪物找到了我們。後來發生的戰鬥……我從沒見過那樣的事情。志願保護我們的四個男人都被殺了,但是他們也殺了很多獸人。最後只有赫拉克和埃斯特斯和我一起逃掉了。獸人殘忍地殺掉了剩下的所有人。他們是殘忍的野獸。那些眼睛,那些可怕的眼睛……”柯琳顫抖著回憶道。
埃斯特斯說道:“有一場爆炸。一會兒功夫我們藏身的地方就滿是討厭的氣體,它讓我們窒息,讓每個人都病得不成樣子。”
“你們那兒有多少人?”
赫拉克回答道:“二十,也許更多。大部分是女人,一些是孩子。後來幾天又來了幾個人,比如那邊那個昏迷的……阿卡瑪。他們說那是他的名字。我們聽說他吸入的氣體比其他倖存者都多。羅奧還不能肯定是不是他會一直這麼……”赫拉克停了下來,陷入了沉默。
埃斯特斯繼續道。“後來我們分散到贊加沼澤和納格蘭的幾個營地了。這樣就算其中一個營地被獸人發現了,我們也不會全被殺掉。”
“你們中有任何人是牧師或者辯護者——聖光的使用者嗎?”
三個人一起搖頭。“阿卡瑪我說不上來,但是埃斯特斯和我只是簡單的手藝人,不習慣用什麼武器。所以我們被送到這些洞裡:除非沒有別人去打仗……我們是最後的防禦了。”
柯琳問努波頓,“當你逃出來的時候,還有人跟你一起嗎?還有別的倖存者嗎?我們聽說獸人進了貧民區,但是我們不敢冒險去看,所以我們都跑了。”
努波頓回想著那些湧進貧民窟的身影……聽到了奧爾多高地上傳來的乞求聲,他努力將那些備受折磨的尖叫聲趕出他的腦袋。
“不,”他回答道,“據我所知,沒有。”
季節更替,歲月流轉。
維倫,他們的先知,領袖,兩天前造訪過他們……或者四天前?近來努波頓越來越難以記住事情了。維倫從鄰近的一個營地趕來,但他的確切位置只有貼身守衛才知道,以防他們中有人被活捉後經不起獸人的嚴刑拷打。德萊尼們渴望得到更多的資訊。維倫經常對他們講起他們的未來,比如他們得藏匿一段很長的時間,或許幾年,觀察、等待、並目睹獸人們的惡行如何結束。
依照維倫所說,綠皮們似乎正把全部的精力和資源集中在修建某些東西上。這些工程毫無疑問將他們的注意力從追殺倖存的德萊尼人上引開了,至少就目前而言。至於獸人們在老家邊枯萎的土地上修建的東西,看起來則像是某種門。
維倫看起來隱瞞了很多東西,但他畢竟是預言者,是先知。努波頓想,高貴的聖賢必然知道很多東西,而他和別人或許還沒有足夠的智慧去理解它們。
努波頓注視著柯琳把魚槍猛刺入水中。她身上有些東西不太一樣了。似乎在過去的幾周裡她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她的前臂稍稍變大了,臉看起來則被拉長了;而她的體態看起來也越來越